明明出生在西陆最大的国度,明明活在万万人头顶上,可绝大多数西云人过得日子都远远不及一个下等国之民。
如此荒谬的现象,却真实存在于西云国每一处角落。
他沉吟了许久,最终微叹了口气“看来,这西云人,倒是块硬骨头”
不是西云人硬,而是那份愚昧硬。
一份荒谬至极的信仰,可若世人皆对此深信不疑的话,那它本身就是把最利的刀,不仅杀人,更杀己。
“你平生最爱啃的,不就是硬骨头么?”拓跋武打趣道。
墨凌云愣了一下,随之笑了出来。几分从容,几分怡然,以及些许轻松。
且不论眼下于他而言是个此生都难遇的富裕仗,纵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在面对西陆诸国之列,他也不曾有过丝毫顾虑。
亦可以说,自他跨上马背,从皇都城走马而出的那一刻起,天下诸强,皆为砧板鱼肉。
这不是他的自信,这是大月墨氏家主的自信,更是曾经虎贲三军之统帅的自信。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世间技艺千万般,种地有种地的行家,打猎有打猎的行家,而要论打仗,那他无疑是杀伐场上的行家里手。
不是厮杀,也不是领兵,而是统将的行家里手。
放眼天下诸国之列,不说排兵部署,能将一个万人营的吃喝拉撒负责到位的人,便已是常人眼中难以企及的存在。
那是一种经验,更是一种天赋。而墨家人,仿佛从生下来便有这个天赋,稍加磨砺,便可成长为独领一军的存在。
……
正月二十八,是大月的历,亦是东陆诸国的历。寒冬腊月,新年落幕。可在大月却有句老话——不出正月都是年。
过年节,独属于月人的浪漫。
而这一年的除夕夜,百万大月将士皆是在西疆边境所过。
他们站在了国土最边缘,他们又一次成为了侵略者的角色。可就是这般,大月境内从未出现过半分战火,百姓从未经历过半日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