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细致地查看着。这时,他又从兜子里翻出一双黑布鞋,把两只鞋翻来覆去地看个遍,也没发现什么,他把手伸到鞋里面,猛地觉得手的触点有一种粘糊糊的感觉,把手抽出一看,食指尖上赫然显现出一小块殷红色的液体,邵国文心头一紧:莫非是血?!
这一重大线索的发现使邵国文精神倍增,再仔细检查又搜出一把长柄螺丝刀。“出门串亲戚,带螺丝刀何用?”邵国文脑袋里打个问号,再瞅瞅宁方臣那两只胳膊上刺的“骷髅”和“宝剑”,国文愈加感到此人十分可疑,说不定还有命案在身,应该马上向领导汇报。
于是,他找到李惠民队长和朱德才教导员,详细地叙述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并谈了个人看法,最后经请示张方明副局长,决定选择一个薄弱环节,打开缺口,然后再全面出击。领导的信任和支持,使都国文更加坚定了信心,他暗暗握紧拳头;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如果正面接触宁方臣必然受阻,从他那油腔滑调、谙于世故的举止上,不难看出,这是一只难撬的“咬牙虎”,就是真的有案在身也不会轻易就范。都国文决定先从小女孩下手,因为,他总觉得宁与小女孩之间有什么问题,二人不仅年龄相差悬殊,在言谈举止上也根本看不出恋人间那种缠绵悱恻的情意。
邵国文请来具有丰富经验的老侦查员贺玉兰。已经53岁的女刑警老贺,已被无情的岁月催自了双鬓,但那清瘦的脸庞却透出沉稳、干练。队里一遇有涉及女被害人的案件,询间的差使便自然落到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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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如同往常一样将小女孩领至一间肃静屋内。进屋后,女孩吓得直往墙角躲、并大声哭叫不许贺玉兰靠近她。老贺倒了一杯开水,对女孩说:“孩子,喝点水解解渴,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女孩瞪着惊恐的双眼近似绝望地喊道:“救救我,我怕!”
一看就知道女孩的身心受过某种惊吓。贺玉兰用温柔的话语开导她:“叔叔阿姨能救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不能说,我一说就得死,我身上有炸弹。”
“炸弹?”贺玉兰也有些紧张,是啊,参加工作30来年还头一次遇到这种危险情况。她试探着问:“炸弹在哪儿?”
女孩指指肚子,可女孩薄薄的单衣一点起伏没有。在老贺耐心地劝导下,女孩说出炸弹遥控器在宁方臣那儿。
当老贺把所谓的炸弹遥控器交给女孩时,女孩才安静下来,她慢慢地坐在床沿上,刚端起杯子,泪水就扑簌而下。
她对贺玉兰说:“阿姨,能送我回家吗?”
老贺说:“能,不过你得告诉我们,你的名字、住址,我们才好送你回家。”
一提起家,女孩又“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老贺忙劝慰她说:“你想要回家我们知道,可不告诉我们你的父母是谁,家住哪儿,把你往哪儿送啊?”
女孩哽咽半晌,才语不成句地说:“我爸妈都死了……我弟弟也死了……就剩我自己了。”
“他们怎么死的?”老贺感到事态严重。
女孩终于向老贺哭诉了头天晚上她家发生的悲剧……
那一字字,一句句使老贺的心如潮水般汹涌,她为死去的冤魂不平,更为罪犯凶狠、残忍的暴行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