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郭云德驾车带着袁宏亮前往研究所。
袁宏亮斜躺在副驾,没个正形,右手杵着下巴,望着窗外的人群车流,神情疲惫呆滞。
父亲车祸失踪,研究所得自己接班,而且……
“兄弟,老头估计是没了啊,按照传统,是不是得立个衣冠冢?”袁宏亮忽然开口,打断车里的沉默。
郭云德声音沙哑回应:“我觉得袁叔会回来的。”
袁宏亮转过头,看了眼郭云德,嗤笑一声:“不用安慰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老头没有几毛钱的感情。”
目光再次转回,袁宏亮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就算他对我多好也没用,那件事,我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袁叔或许有错,但当年伯母……”
“别说了,那就立个衣冠冢。”袁宏亮打断郭云德,躺回座位闭上眼睛。
“今天过去先收拾收拾遗物,研究所回头你让张秘书看着卖了吧。一个绿野环保我都搞不来,就不乱折腾什么研究所了。”
“好。”
郭云德回头看了眼袁宏亮,微微叹息。
从小一块儿长大,以郭云德对发小的了解,虽然袁宏亮看上去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但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气袁叔而已。
论聪明才智,绝不输任何人。
“老头尽会给人添麻烦,直接打钱给我花就行了呗,还非要整个绿野环保公司,说什么让我自己挣自己花?”
“这下好了,自己整没了,回头研究所一卖,加上老头的存款,还不都是我的?咱哥俩这辈子应该也够花了。”
“对了,阿姨那边没事了吧?钱还够用吗?”
闭着眼睛的袁宏亮忽然开口。
郭云德沙哑回应。
“换肾手术很成功,已经没事了,大夫说疗养就行了,前几天我爸已经陪我妈回了老家。”
“那就好,回头咱俩回去一趟,有好些日子没见叔叔阿姨了,怪想他们的。”
“好。”
袁宏亮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应该无所谓,却又很烦躁,很想静静,但又控制不住想要说说话,聊聊天。
可又不知道聊些什么,郭云德也不是一个很好的话搭子,只好东一句西一句闲扯。
平日里,不玩大半天就不舒服的虚拟游戏,这些天也是碰都没碰。
今天的SDN研究所似乎有些空荡,与往日繁忙的景象不同,没几个人上班。
一路上,除了门卫和几个安保人员,袁宏亮就没看到其他员工。
“看吧,我就说大家都是普通人,养家糊口什么的,钱才最重要,他还不信。非说什么献身科研,为人民谋福祉……”
袁宏亮边走,边对身边的郭云德说道。
袁宏亮虽没来过几次研究所,但对这里的布局还是清楚的,门卫安保也都认识他,自然无人阻碍。
“这不,他才没了七天,都没人了。”
袁宏亮摊摊手,耸着肩膀,嘴上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
实验室转了一圈,都是看不懂仪器设备,老头没什么遗留的,袁宏亮和贾云德来到所长办公室,收拾袁立遗物。
没几分钟,敲门声忽然响起。
“谁啊,门没锁。”袁宏亮头也不回地喊了声。
门打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走了进来,身形消瘦,一脸沉重。
“宏亮,过来了?”袁宏亮瞥了对方一眼,继续收拾东西。
嘴里喊着:“吆,朱副所长,最近还好?”
袁宏亮的语气明显不怎么尊重,但朱副所长似乎毫不在意,听不出似的。
“还行,宏亮,节哀。”
把一堆衣服塞进编织袋,袁宏亮眉毛微微挑起,问道:“朱副所长有什么事吗?”
“不巧,还真有事,是这样的,刚才来了几个人,想把研究所盘下来。”
袁宏亮张嘴,“行啊。”两字刚要出口,目光扫过朱副所长,却是忽然停住。
刚才目光闪过的一瞬间,朱副所长,朱长崎喉头滚动,虚握的拳头下意识捏紧。这是人在紧张的状态下,下意识的表现。
若是旁人,或许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但袁宏亮却不一样,为了在最近爆火的那款虚拟沉浸式刑侦剧本杀游戏里大杀四方,袁宏亮研究了不少相关的知识。
他在紧张什么?
几乎下意识的,袁宏亮立刻改口,选择了拒绝。
“过几天再说吧,我现在不想管这些。”
说话的同时,袁宏亮脑海中不由闪过有关朱副所长的资料。
朱副所长,朱长崎,前几年为了还赌债出卖了女儿不够,还卖媳妇,人渣一个。
也就老头觉得业务能力不错,看得上这烂人。也不知是不是猪油蒙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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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宏亮啊……”
朱长崎还准备说什么,被袁宏亮立刻打断。
“行了,朱副所长还有别的事吗?”
朱长崎尴尬笑笑,拳头攥紧又松开,站了片刻才带着不甘离开。
袁宏亮冷哼一声,正要给郭云德吐槽,估计是朱长崎刷什么坏心眼,要在这里面搞点钱之类的,却忽然在整理的遗物中,看到了个极具复古色彩的红皮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