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屋里发生过什么事

夏至原本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不止一个。高中时候谈的那两个就不说了,反正都挺对不起人家的。一个是政教处主任的女儿,非要和他私奔到月球,被发现后她爸给安排转学到别的城市了。另一个原本是年级排名前十的学霸,和他谈恋爱后使劲给他补课,结果他考上了211,学霸只上了个二本,高考下分之后,学霸她爹拎着菜刀满世界堵他。

大学期间他倒是挺专情的,四年就交了三个女朋友,一个是学文科的,心机太重,夏至害怕被她算计死,分了。

一个是傻白甜,原本都挺好,可有一次俩人kiss的时候,甜妹儿冒出来一句家乡话:“俺娘咧你咋吐信子?”

滤镜当场碎一地,无疾而终。

最后那个他都爱惨了,大女主人设,又美又飒,斩男也斩女,他都沦落到要和一个小迷妹争风吃醋了,如果俩人最后一次去开房的时候,大女主没有拿出准备好的皮鞭蜡烛和口球,他兴许就和大女主情定终身了。

大学毕业后,他去魔都当了一年的海漂,期间交了一个肤白貌美楚楚动人温柔贤淑品性纯良的好姑娘,两个人都要谈婚论嫁了,结果正式见面吃饭的时候,他那个准老丈人要他准备魔都的一套全款三居房,房本要加姑娘的名字,一辆不低于三十万的车,不能是魔C牌照,而且要写姑娘弟弟的名字,彩礼六十八万,婚后不能让公公婆婆来家里住,但是有小孩以后公婆要掏钱请全职月嫂,还要求他不能有超过三颗以上的蛀牙,不能有青光眼,最好是能提供一下他家族的遗传病史检测报告……

他在听到没有蛀牙那一条的时候就已经悟了:感情这老登是把自己当许愿池里的王八了。事后他一直觉得自己没当场把老头的门牙掰下来是非常有涵养的表现。

受了一身情伤的他回到滨城后,就老老实实的找了个单位上班,不敢再涉足情海。直到现在,他也只是有过一个正式交往的女朋友而已,不过现在也已经是前女友了。

空窗期的他原本就没打算找女朋友,现在眼看就要天下大乱他更没这个心思了,他知道,在乱世,身边的人越多,破绽和累赘就越多,他又不是没尝过肉味的纯情小雏男,才不会为了那二两肉出生入死呢。

想着乱七八糟的心事,他骑着单车晃晃悠悠的游走在危险的街头,不知不觉间,居然骑到他工作的地方了。

“你真是先天打工圣体,都特么末日了还能跑到单位来,当牛马有瘾咋滴?擦!”他自己骂自己。

这是一座临街的独栋建筑,三层高,他停下车,望着眼前熟悉的建筑,心中有些感慨,就在几天前这里还门庭若市,如今却冷冷清清的关着门。

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把单车靠墙放好,走上台阶试着推了一下门,厚重的铁制大门晃动了一下,没锁?

他有些好奇,停电这么多天了,谁还会在这儿?是看门的郑师傅没回家,一直在这儿待着了?管他呢,进去看看,他记得老板办公室里有一把弩,老板经常跟他显摆,说他玩的弓就是个玩具,他那个才是真家伙。

他推开门刚迈步走进去,身体却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环顾一下大厅,有光透过临街的落地窗照进来,大厅正中央摆着一栋商务楼的沙盘模型,那是他们正在做的一个项目,墙上挂着的电子屏已经不显示了,形象墙前面吧台柜上还放着前台小妹儿的军火女王水杯和访客登记簿,除了没开灯,和平常上班时候没什么区别。

他缓步走进大厅,厚重的铁门在身后闭合,他心中莫名的一阵慌乱,一股战栗感从脚底直冲头皮,反手摸了一下腰间别着的户外刀,稳稳心神,向楼上走去。

二楼的公共办公区没开灯,光线有点暗,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柄美工刀一点点推开,哒哒的声响在寂静的楼层里显得很刺耳。

“怎么感觉这么瘆得慌?”他嘀咕着:“赶紧去他办公室看一眼,有的话就拿东西走人,这地方牛马们的怨气太重,黄泉比良板也就这样了吧!”

手里虚握着美工刀,他顺着楼梯朝三楼走去,没走几步,就闻到一股有些反胃的味道。

“卧槽!血腥味!真踏马的有事啊!”夏至心里疯狂OS:“怎么办?怎么办!”

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可千万别和电影里一样,以前看恐怖电影和小说的时候,他最害怕的情景就是身后忽然冒出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确定后路安全后,他心里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上楼看看?楼上会有什么呢?尸山血海?不至于!有丧尸?蛇精病啊你!管他呢,来都来了!上去看看。玛德!倒霉就倒这句话上!”

他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上三楼,三楼没有公共办公区,只划分出几个大办公室,窗户不多,整个楼层显得很阴暗,财务室万年不变的大门紧锁,大会议室也关着门,老板的办公室正对着电梯口,他一步一步朝着老板办公室那两扇枣木色大门走去。

血腥味越来越浓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警铃大作,回头再看一眼身后,侧身握住门把手,一压,一推,门开了。

夏至的老板张总靠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脑袋瘪下去一大块,有白色的脑浆顺着缺口流出来,混合着血液滴落在他的衬衫上,两只充血的眼珠子死勾勾的盯着地面,一条腿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夏至张开嘴无声的深吸了一口气,握紧美工刀,站在门口朝屋内看去,张总宽大的办公桌上,比他小二十多岁的老板娘赤身裸体的躺在桌子上,双手被绳子绑住,绳子另一头系在桌子腿上,双腿被分开,分别用绳子固定住,赤裸的身上一片狼藉,铺着长毛地毯的地上散落着纸笔摆件和老板娘被撕碎的衣物。

夏至的眉头拧成了川字,他能想象到这个房间里都发生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好像是听到了门的动静,被绑在桌子上的老板娘居然动了一下,缓缓把头转向门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