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轻轻叹了一声。
定是谢聃去醉春楼凑热闹,又拔了个头筹同花魁一起游船。
恰巧遇上昨夜的疾风骤雨,这才丧了命。
易禾握着这封讣告,脸色有些沉郁。
……
朝廷命官身故,通常太常寺也要去人主持吊唁。
只是谢聃官位不高,又是少亡,想必动用不到她这个九卿之尊。
想了想,她对有诚道:“你先替我买些奠仪送去。”
……
易禾同在橙在学堂门口刚下车,卫凌就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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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道:
“我今日给你送来个天怨人怒的女弟子,是我的义妹,以后你少不了为她犯头风,所以备了三十件文房,就当谢师礼了。”
卫凌也没同她客套,抬手命人将礼物卸下了车。
二人执手互道了近况,卫凌又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捡了要紧的跟她说了几句。
自雅集会之后,他在京中的名声已经大有好转。
后来又有京中李氏、嵇氏等名家大儒接连为他撰文廓清。
从一开始的“妖服贾祸”、“败德辱行”,到竹林里被名士们盛赞“不拘旧习”、“疏狂放达”,再流传于百姓中间,被奉为“人活一世,就是要放荡不羁爱自由。”
短短月余,坊间对他的评判就天翻地覆。
易禾且听且笑:“自古都说文人相轻,由此观之,文人也相惜嘛。”
谁都知道以卫氏的家学渊源,开个私学并不难。
值得钦佩的是大开门户,教行众生。
看来世家中也不乏明达之士,不为一己之私,肯替他撰文呼号,实在难能可贵。
卫凌神色庄重,遥空揖手道:“几位名士大家清风峻节自不必说,晋王殿下也从中帮衬了在下许多。”
这话倒让易禾有些始料不及。
本以为司马瞻出身武将,只懂杀伐,不想他也看重兴学尊教之事。
秉武兼文,极是难得。
因而由衷说了句:“殿下怀瑾握瑜,使人钦佩。”
只是……
“等等,方才你说殿下?”
卫凌点点头:“是啊,晋王殿下。”
易禾暗叫一声不妙,忙将他扯到一旁:“殿下那里你下没下帖子?他今日会不会来?”
卫凌误以为她急着见司马瞻,笑着将手中的麈尾朝不远处一指:“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