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在人群里偷偷笑了笑。
她算是看明白了,无论是王公贵胄,还是平民白衣,再加一个万法皆空的道士,谁见了司马瞻都是这一套磕。
您长得可真好看啊!
司马瞻仿佛也听惯了,如今连句“过奖”都不提,只点头应道:“眼光不错。”
易禾记得他初回京城时还不这样。
甚至十分介意旁人评说他的姿容,每每会打断他们的夸赞,还会说一句:“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如今在建康呆了半年,到底还是跟那些厚脸皮的世家名流们学坏了呀。
……
一行人浩浩荡荡入了太极殿,依礼面见了陛下。
司马策与他们寒暄一番,便叫了添酒开宴。
侍中、常侍以及三公也与使臣们敬过酒,氛围看起来还算和睦。
众人寒暄过后,开始说起了这段时日周国的一些轶闻。
易禾在座上倾耳细听,唯恐漏掉这些奇闻怪谈。
才打开话匣子的是赵国的中书令,名作秦怀,已经年逾半百。
他朝司马瞻拱拱手:“在下听闻月前一位匈奴单于的后裔在建康被人重伤,回去时已经奄奄一息,猜想这是晋王殿下的手段吧。”
司马瞻略微一愣,随即笑笑:“非也,只是本王麾下的一名干将所为,可惜技不如人,竟给他留了活口。”
说完不着痕迹地回头瞥了易禾一眼。
易禾接到他的眼神,赶紧看向别处。
燕国的中书监插嘴道:“殿下过谦了,在下也听闻此人武功盖世,鲜有敌手,否则如何能逃亡十余年。”
成汉皇子李阙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就算能拔山举鼎也难过阴谋诡计。”
说罢他叹口气。
“他本是单于后裔,可惜母族无能,自四岁起就质入苑川,一朝做了十二年质子。
后来他听说族中内部起事,便罢质偷逃回国,人还没入城就险些被单于太子杀害,自此为了躲避族人追杀,又两年不得见,听说后来落脚在建康。
仿佛在建康当了几年细作也被勘破,自此仍没逃过丧家之犬的下场。”
余人听罢,都沉默无言。
一定是方才外面风大,易禾觉得自己眼睛里被吹了粒沙子。
于是背过身去揉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