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在殿上应了,便没有反悔的道理。
易禾一到衙门,投名的簿子也陆续到了。
直到午后,易禾盘点一番,人皆在册,一人不少。
这捐纳的差事,总算给她撑过去了。
她一盏茶还未喝完,就迎来一个年轻的御前内侍,看打扮,应当是位中使。
“大人忙着呢?陛下让奴婢请大人前往御书房面圣。”
易禾自然不想面圣。
上次的事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料想陛下也没有要紧的事,否则在早朝上就能问询,何须特意召她。
她温声道:“劳烦中使通报,本官的腿折了,实在不宜面圣。”
那年轻中使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奴婢怎么瞧着大人腿脚好好的?”
易禾走到墙角,拎起倚在墙上的水火棍,狠心朝腿上一砸。
“现在折了。”
“这……那……哎……”
那中使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到底踮着步子出去了。
……
第二日还未到午后,娄中贵又奉了陛下的旨意亲自来请。
易禾一瘸一拐地起身迎他。
娄中贵满脸堆笑:“大人,陛下还是请您面圣呢。”
易禾笑道:“今日下官……”
“大人,今天哪儿折了?奴婢也带了御医前来。”
易禾咬咬牙:“腰子折了。”
说罢从袖中掏出青璧来。
娄中贵识得此物,上次就为这枚短剑,闹出了好大的一场风波。
他忙上前一把架住易禾的胳膊。
“大人,您饶奴婢一条狗命吧。”
……
连续两日,陛下终于没再派人来了。
这日是个少阴天,还有些凉风刮着,是个消暑的好时候。
易禾从仓库巡视回来,见公房的门大敞着。
就在门口叫了句:“白青,屋内憋闷外头倒凉快,你搬两把椅子出来,你我二人在院中看这月的郊庙仪簿。”
里头没人应她。
她只好抬腿进去,只见他正背对着她在案前看东西。
“你在公房里为何不应声,是不是也要给本官装聋作……”
后头的话司马策没听清。
因为她下跪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平身。”
易禾拭了拭额角的汗,半晌没有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