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桓小心照料犹如木偶娃娃般的裴敬,擦了擦她无声的泪水,“难受就哭出来,我在这里,别怕。”
马车才停下,裴敬跌跌撞撞从马车上跑了下去,门口到院中不过几息的距离,裴敬摔了几次,每次顾桓试图扶的时候她已经再次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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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冲到堂屋,没有了之前吃饭放在中间的桌杌,没有了两人一起烤火取暖的火盆,有的是悬在中间偌大的黑棺以及焚香的香火纸钱。
裴敬没有理会,先去裴季房中看了看,干净整洁,榻上还放着折叠好的干净衣物,没有来得及收起来。
这一刻,裴敬怔了好半晌才靠近棺材,裴敬就那样愣愣站着,然后走近棺材,小心朝里看了看,裴季果然躺在里面。
裴敬拉了拉他的手,语气带着撒娇,“阿父快起来,别跟我开玩笑了,你手都凉了,多穿点衣服。”
“我们说好了沐休搬家,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裴敬试图拉裴季起来。
顾桓面色不忍,抿了抿唇,拉住有些接受不了现实,有些魔怔的裴敬,捧着她伤痕累累的脸看向棺中的裴季,“裴敬,你清醒点,他已经不在了。”
裴敬使出最大的力气,一把推开顾桓,“你胡说!”
又是一口血喷溅而出,裴敬再度昏迷了过去。
顾桓小心抱起裴敬,送回她的房间。
房间赶紧整洁,没有太多装饰,一张靠墙的木桌放着大量书籍和笔墨,能看出使用痕迹很重。
安置好裴敬,招呼司使唐圆回司衙请纪大夫过来一趟。
捏了捏眉眼,裴敬吩咐人收拾开始装扮。
再度醒来,裴敬恢复了正常,出了房间,整个小院一片素篙。
裴敬披麻戴孝,看向一旁担忧目光看向自己的顾大人,裴敬走了过去,深深一礼,“多谢顾大人。”
“你,你还好吧?”说完顾桓手指不由蜷缩了起来,这般如何好。
顿了顿,又补充,“我在,你别怕……皇城司都在。”
“好。”裴敬知晓,若非皇城司,自己可能也死了,再次醒来,裴敬清明了不少。
“你先办丧事,裴季的死我会陪你查,别放弃。”顾桓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想着若给她盼头和目标是不是会好些。
“谢谢大人。”裴敬恭敬一礼。
起身往棺材方向走去,解开阿父外袍,致命伤果然是胸口那刀伤,贯穿了整个心脏。
他神色平静,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是因为可以去找阿母和裴静了吗?
裴敬擦了眼角的泪,重新替阿父整理好仪容仪表,让他能体面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