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花看他点单,眼皮抽了一下,那酒一瓶六千多,宋春花一个月的工钱菜二十几块,她得打三年工,才买得起那么一瓶酒。
因着确实昂贵,也没什么人买。
她和其他同事私下里聊天的时候还说起过,那么贵的酒,谁喝谁是冤大头,一口下去是能成仙吗?
结果今天,还真碰见了个极品的冤大头,不仅买了,还一买两瓶。
担心着宋大虎,宋春花的脸色不会太好看,给人点单的时候,杨庆曾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宋春花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哎,我说你们这里,服务生卖出去些好酒好菜怎么算提成?”杨庆曾跟宋春花开口说道,“嗷,我忘了,你们这里的服务生就只是工作的,卖出去多少东西跟你们没关系,拿死工资,太亏了。”
“你知道我们那里是怎么个营业模式吗?谁卖出去的东西,拿10%的提成,这两瓶一万二的酒卖出去,你一晚上就能拿一千二,这个钱挣得多块啊。”杨庆曾说道。
宋春花点完菜,转头要走:“好的,等会儿上菜。”
“哎,你们这里能挣多少钱?我们那儿当个前台都不止这一点,你长得很好看,想必有很多食客都是奔着你来的,偏偏他们消费多少,又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觉得很亏吗?”杨庆曾说道。
“放手,先生,”宋春花回应道,“就是因为我不拿你们的钱,这个时候有权拒绝陪你聊天,我还有其他的客人,你放手。”
杨庆曾在宋春花的逻辑中笑意更深:“不错,是个聪明的女孩。”
宋春花继续去忙,脑海中却有个挥之不去的声音,是那个“一千二”。
一晚上能赚一千二,那是多少钱啊,宋春花卖了整整一个秋天的酸枣,每天早出晚归,都赚不到一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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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凑够还二嫂的钱,还是因着今年发大水,粮食价格贵,宋春花高价卖出去一些,卖了一百多块钱的,才凑够了还给卢敏的钱。
唐淑萍去医院一趟,一共才花了七百多,那一晚上能赚一千二,那家里啥都不愁了。
宋春花不想去听那些声音,可是缺钱这个诅咒依然围绕着她,她很想赚钱,无论如何地想把钱拿在手里,赚很多、好多钱。
这种想法又让她有点烦,她不了解KTV一类的地方,只是看着那灯红酒绿的,就不像是好地方,还是扭过头去不想看。
杨庆曾的客人是个中年男人,身边搂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这顿饭都是那个中年男人买单,年轻女孩在旁边笑成了一朵花。
因着宋春花表现出来的排斥,杨庆曾没再多打扰她,只是视线时不时地落到宋春花的身上,让她有点烦。
那天晚上的后厨也不和平,天黑了,关了灯之后,还真有人悄悄靠近那里——第二天,丢失的猪肘子被还回来了。
两个猪肘子,一点没少地回来了。
宋大虎看着那东西回来了,头一个高兴,在厨房里大喊“东西不是我偷的,你看,要查这东西就回来了!”
庄相军也表现出了满意:“这东西一口没吃,说明偷东西的人不是嘴馋,能还回来,说明此人是个诚实肯干的,希望之后更多人引以为戒,偷了东西,不是谁说就认了的,一定会彻查,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下面的人一阵应声,还有些素来小动作不断、偷鸡摸狗的老油条,也被敲打着。
“姑姑,你看,大家都知道东西不是我偷的了。”
宋春花的嘴唇动了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东西应该是洗碗工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