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王言关了桌上的台灯,收了桌子上的资料,拍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胸口,几步走到门口,直接开门离去。
年轻人意外的接住资料,随即咬牙将资料塞进怀里,紧跟在后面关了门,一起下了楼。
他其实很怀疑的,那么详细的图纸,五分钟全部看好就不可能,现在这人不到两分钟就看完了。但没办法,组织纪律在那里,而且现在已然箭在弦上,有问题也得憋着,闷头干。
下得楼来,王言打开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含锋背在身后,又弄了三条粗绳背在身上,扣上后备箱,转身走到阴影里,说道:“带路。”
那年轻人吹了一声口哨,不远处的墙角闪出一个人影,对着这边招手。王言跟那个年轻人一起,隐在墙角的黑暗中向那边小跑过去。
这个人王言此前开车勘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不光如此,他也发现了分散隐藏在数个地点的其他行动人员……
事实上在日占区中,大晚上出来活动的人是很少的,就连流氓都老老实实的,晚上不出来活动,这源于对日本人的恐惧,那是真杀人。无缘无故,当街杀人的事,现在少了,前几个月刚占领的时候可是屡见不鲜,强抢民女的事也是时有发生。
所以此时的长街之上,真的非常安静,路灯照耀下,微风卷起垃圾飘飞,格外的阴森可怖。没有人气,看什么都像鬼蜮。法租界、公共租界就不同,走在马路上就觉得热闹。当然,那是要在那些大路,主路上,犄角旮旯的小路不行,因为说不定就有新鲜的尸体,躺在路边吐血沫子呢。
三人沉默的小跑,八分钟之后跑到了监狱附近。虽然是监狱,但是所在的地方也没有那么荒凉,周边还是有一些民居巷弄的。而此时在这些巷弄的阴影处,已经密密麻麻的站了许多全副武装的行动人员。
随着王言三人到来,队伍中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胡子拉碴,长相憨厚的男人。没等他说话,王言说道:“派八个身手利索的人跟在我身后,不用他们行动,而是去碉楼上充人头,控制着灯的照明方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塔楼,然后北墙,再去东墙,最后回到大门口,解决掉门口的守卫。你要派机灵的,身手好的人第一批上,西墙不远就是宿舍楼,趁着他们已经休息,直接弄死他们。
我解决了门口的人,会直接去A栋监牢营救,你另外派几个会开车的准备好,那些被困的同志们身体多半废了,靠腿是跑不了的,院里肯定有好几辆轿车、卡车。剩下的,大家就随机应变,不过能不开枪,还是尽量不要开枪。当然这肯定不可能,就是那些休息的小日本保不齐也有没睡的,总之越晚开枪,我们的损失越少。就这么多,安排人吧。”
那男人也干脆,没有多余的废话,对着身后招手,挨个的点着名,点出了八名战士:“你们跟着这位同志行动,听他的命令,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多一句废话,听明白了吗?”
“是!”八人齐齐的正身肃立,低声回答,而后就眨着大眼睛看着王言。
“行动!”
王言干脆的转身离开,后边八人跟上。途中,王言交代道:“一会儿我上去之后,会先甩下一条绳子,你们小心一些,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没有得到回答,交代了不少事项的王言也不意外,带着八人绕了一个小圈,躲避着灯光,以及塔楼上面的大功率射灯扫视,潜行到了监狱的西墙下。
王言看了抬起手腕,用手电照射看了一下时间,不过是四十三分,还提前了两分钟。
监狱的外墙,有七米多高,不过是砖块垒起来的,而非是用混凝土浇筑的。所以墙壁之上,还是有着缝隙,大概能容纳手指指尖的一小部分。这一点点可供施力的缝隙,后来喜欢攀岩的那些选手,都能徒手爬上去,就不要说王言了。 老顽童的儿子有多难
看过时间,他没有丝毫停留的将手电筒塞到腰间的小包内,在后面八人摸着墙壁,佩服的目光中,硬是扣着那一点点的缝隙,轻巧且迅捷的攀缘而上。
到了墙头,王言用钳子剪断了上面都是尖刺的铁丝栅栏,确实发出了一些声响,但是并没有引起日本人的注意。他又是靠着脚尖蹲在墙头,距离尖刺只有毫厘,硬是凭着出色的平衡能力以及强大的下肢力量,当空坐马,稳稳当当。
剪断了铁丝网,他用指尖捏着,动作幅度很小,却又带着很大力量的将铁丝网团吧到了一起,用绳子绑着顺了下去,自有下边守着的战士解开。
他轻巧的跳下高墙,而后从袋子中取出用好几层棉布包裹住的长长的铁楔子,对着土地一脚就闷了下去,还是有些动静,但不大,因为他用的寸劲,行程短,力量强,发出的声音就是铁楔子插进土里以后,遇到的石头。而远处的塔楼上值守的人正在说闲话,并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