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汉子嘟囔道:“还不是要冲杀过去,有甚分别,好好好,我不再说话便是。”说着让身后一名汉子去传令,带一队精锐助阵许夫人。
另一位始终未说话的吊眼汉子也挥挥手,身后一人领命而去。
许夫人微微低头,声音依旧平淡:“那就多谢张都统,我这就去准备,今夜便去夺回汲道。”
张达再躬身道:“许夫人一路小心。”说着便散了议事大会,不等其他人离开,就带着陈植等人前往自己的舱房内。
……
随着军士刚关了门,张达便怒斥陈植:“这种时候,你为何还要招惹那家伙。”
陈植强嘴道:“那人兴起便撒泼,我若不讥讽几句,他如何得了,肯定撺掇几家首领杀出去了,到时候坏了大事,又有谁来负责。”
张达胸中闷气,道:“那也有其他人来说,你三番五次与他争执,迟早要把我好不容易聚拢的心气都散掉。”
顾况看着一脸怒容的张都统,微微叹了口气,劝说道:“都统不要太过气恼了,既然事情已经到此地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还有,许夫人他们真的能夺来汲道么?如今那里恐怕设了不少埋伏才对。”
张达沉吟道:“许夫人的手下个个武艺精强,是畲族最为强悍的一支力量,何况还有黄华和陈大举相助,他们三个,是岭南最厉害的剑客,尤其是许夫人,师从少林高人,一身轻身功夫天下绝顶,倒是不必担心他们安危。”
陈植弟弟陈格亦道:“赫赫有名的头陀军,已经多次大胜蛮子,比那些溃将强多了。”
顾况喃喃道:“剑客?少林高人?怎么越说越像武侠小说了。”
陈植问道:“什么是武侠小说?”
顾况还未答,陈植身边的梁振倒是先出声道:“就是如唐传奇中讲述一些神奇武功的故事。”
张达笑道:“这也不是稀奇之事,不单许夫人他们会,我也会啊,说起来,我参加义军之前,一直在族中私塾里教授武技,义军里不少人还是我徒弟呢!”
顾况和梁振惊讶道:“武技真的存在么?”
陈格用一种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看着他俩,说道:“你以为我大哥是靠什么当了义军首领的,如果说许夫人、黄华、陈吊眼,是岭南三大剑客,那我大哥就是岭南第一高手,南派剑宗掌门人的威名,你们也没听过么?”
确实没听过,顾况和梁振对视一眼,心中都悚然一惊,这时代看来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历史阶段,既然有随处可见的武林高手,那肯定也有风云际会的血色江湖,说不得,自己这些持有者的作用又得往下算好几层了。
张达见二人愣神,又露出自愧之色,以为他们向往武道,便温和道:“顾先生也好,梁先生也罢,都是义军里出类拔萃的人才,虽然两位年纪已过最佳习练时间,但修行一些修养气性、强身健体的法子亦非难事,如蒙不弃,我便将一些微末功夫传授给你们,也算是我相谢诸位的小小谢仪。”
陈格有些意外,轻声问道:“大哥,你要传什么功夫?”
张达淡淡道:“不遇功,太公掌。”
陈植陈格皆大惊失色,急道:“大哥,传外门功夫便可,怎么可以将剑宗的核心秘法传出去?”
顾况和梁振听了,连忙也道:“张都统,我俩并无觊觎贵派神功的想法,何况自己毫无基础,也学不会这等高深功夫。”
张达微笑道:“值此国家存亡之际,还恋栈那些虚名作甚,宗门秘术留在我手,不过是一派一门的小道,若是交付义军,文丞相驱使共赴的,便不再是群羊,而为狻猊睚眦,那时,搏猛虎何惧,搏蛟龙何妨,吾辈死又何怨?”
陈植陈格听了,心下恻然,不敢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