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勉强一笑。秦怀玉看出李恪的思绪，轻声道：“若有可能，我宁愿不要这天下闻名，只愿兄弟们都能安然归来。”

闻言，兄弟们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大家想起了那些牺牲的战友。

“振作起来，战死的兄弟们不会希望看到我们这般儿女情长。以后，我们要替他们活出那份骄傲。”

李恪转头，微笑道：“我为了我们的荣耀，也是为了死去的兄弟们！”李恪笑容虽在，握住马缰的手却已紧握得泛白，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变了，土门关之后，大哥变了。

当日训练营中皇帝的话语，他们察觉到李恪的某种转变。而土门关之后，这种变化更为明显。

其实兄弟们心中都有怨恨，对太子、侯君集，甚至魏王。若非他们的争功，就不会有那样的结局，损失惨重，损失五成本可以拿下整个叶谷浑。

但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损失了八成有余。

这笔账无法深究，关乎太子，涉及皇储！

“兄弟们回家！”长孙冲仿佛明白了一切，猛然拔出佩刀，大声喊道。

“兄弟们回家！”

刀剑出鞘的声响回荡，四千历经沙场的精锐一同拔刀，高声呐喊。

所有的欢迎声瞬间消失，城头的守军一时如临大敌，不知如何应对。

李承乾面色骤变，下意识退后一步。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骑在最前方战马上的那个人——他的弟弟。

李恪是唯一没有拔剑的人，但长孙冲的拔剑动作与呐喊，李承乾明白了。这是一种誓言！是给他李承乾看的！表明土门关之仇，他们铭记于心！

李恪默默挥手，大军开始缓缓进城。

“兄弟们回家！”

声音此起彼伏，整齐划一地伴随大军响起。距离城门不到二十步，李恪抬头望向城头，随即继续前行。

“兄弟们回家！”对面的女孩看向他。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渐渐地，呼喊声变成了这支军队独特的战歌。每一副黑色铁面具下，隐藏的面孔此刻都挂着泪水，同时也咧嘴笑着。

笑着，唱着，哭着，他们在长安百姓的默默欢迎中进城。如同当初的土门关，却又与土门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