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想了想,道:“饭菜不多,大家分一分吧,每个人都垫一垫。虽是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
季闻卿听了,点点头,“也好。”说着,他便接过宋砚手中的托盘,端着托盘,向众人走去。
明德帝知道他要做什么,便拿起筷子递给季闻卿,“老师,用这个吧。”
“是。”季闻卿接过筷子,给每个人夹了一点菜,放进他们手心里。可直到最后,还有一小半人没有分到。明德帝起身,端着托盘走过来,“朕这里还有。”
季闻卿想了想,借着手中的空盘,夹了些饭菜,重新分下去。好不容易将就着每个人都分了一点。最后剩下的,也没几口了。明德帝接过季闻卿手中的筷子,给季闻卿分了一半剩下的饭菜。
“陛下,老臣吃不了这么多!”季闻卿推辞道。
明德帝看着他盘中不过两口的饭菜,笑道:“朕也吃不了这么多。”
众人不吃还好,一人分了一口饭菜,饥饿感顿然来袭,只觉得饥饿难耐。
明德帝吃完那仅剩的两口饭,倒了一点茶水把碗涮一涮,又喝了碗中的水。他望向众人,“这里仅有一壶茶,每个人暂且先饮一口,解解渴。宋弈,你来分。”
“是。”宋弈端起碗和水壶,掂量了一下壶里的份量,用空盘子给每个人倒了一小口。
明德帝望着饥饿疲惫的众人,叹了口气:“老师,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这些都是大夏的忠臣,朕不愿他们给朕陪葬。您还是带着他们先行离宫吧。他们要困的是朕……”
季闻卿叹道:“陛下,他们的手段,您还不了解吗?您以为,他们会放任这些人安然离宫?”先前陛下便已说过,若是最终依旧没有办法,会一把火烧了顺德殿,让他带着传国玉玺出宫。若是自己带着这些官员离宫,那陛下恐怕就毫无生机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陛下走到那一步!
明德帝为难道:“那可如何是好?”
季闻卿又咳嗽了一阵,道:“等。金贵等人虽胆大妄为,但应还不至于胆大到敢在顺德殿屠杀陛下和这么多朝廷官员。”
他让明德帝等,也不过是在赌罢了。先帝让他在紧要时刻将密诏送到镇南王手中,镇南王那个人,他其实也猜不准。他在夺位之战中落败,先帝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派他到南境去驻守。这么多年,南境也正是因为有他在,才得以安然无恙。
无论镇南王曾经和先帝有怎样的过节,可这江山始终是赫连家的江山。他赌的就是,镇南王不会眼睁睁看着大权旁落。可他也清楚,倘若镇南王贼心不死,即便此次成功救驾,陛下也不过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可眼下,无论他们怎么走,步步皆是死局。陛下要在这样的处境中活下来,谈何容易!
季闻卿看了看手边的先帝宝剑,他真是恨不能借此剑为陛下铲除所有祸患,可如今他们被困深宫,那些人存心要害陛下,即便他们找出证据证明陛下没有疯,也毫无用处。倘若他能活到时局扭转,若镇南王胆敢意图不轨,他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与之同归于尽,护陛下安宁!可眼下,陛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必须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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