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段时期都有属于它的特性,要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去对历史进行理解,要不然得出的结论极可能是截然相反。
中行偃很敏感,他知道郑国没有灭亡,跟国祚被灭之后,亡国的一众残存贵族融合进入战胜国,核心完全是两码子事情。
“西部的那些贵族重新转投郑国的概率不大,其它区域的贵族还真是很不好说。”郤至对中行偃的发言进行了一部分的肯定。
倒不是郤至因为楼氏的关系而刻意排除掉郑国西部的那些贵族,他们率先进行了跳反,站在郑国的角度怎么看都是属于罪大恶极,哪怕郑国庙堂表态愿意接受再次的跳反,难道他们敢吗?
北部和南部那些郑国贵族不一样,他们是有了西部贵族的前例,再则就是他们面临的情况极度恶劣,应该有不少是迫不得已才做出投奔晋国的选项。
“他们已经投降,再行消灭会引起恐慌。”士匄说道。
这也是事实。
一旦投降还要被灭,不止会造成以后各地对投降的迟疑,也会让真心投奔晋国的家族离心离德。
中行偃一脸严肃地说道:“怎么管控最为现实。”
话到这种份上,还听不出来就显得很迟钝了。
其实就是在进行铺垫,认为不应该发生多数家族成为某个卿位家族附庸,必须要进行多方的分配。
“进行切割,将归属权切得零碎一些。”郤锜说道。
这是因为某区域同属一个卿位家族的附庸,他们可以公开进行紧密的联系;换作所属的卿位家族不同,一些该注意的事情总要存在顾忌。
面对这种局面,楼令要是对那边在乎的话,心里会觉得很难受。
楼氏的重心在晋国北部和西部,能够拿到新占区的城池和土地自然不会错过,在新占区的附庸数量众多也愿意,切得零碎则是无法接受了。
封地不集中,管理起来不止很麻烦,尤其还增加了制造的成本和人力资源的浪费。
怎么会浪费资源?最简单的理解方式,加工区在这里,材料产出地隔得很远,想要将材料制作为成品总是要运输的吧。
那样搞起来,许许多多的资源要么只能放在那里,不然就需要付出极大的运输成本。
这些道理其余人懂吗?他们当然懂,只是很多时候获得哪一块封地,并不由他们来决定。慢慢的,大家面对封地散得到处都有,似乎是习惯了。
郤至提出让那些投奔到晋国的家族去选择成为哪个卿位家族的附庸,马上遭到了士匄的反对。
士匄当然要反对,真是这样的操作方式,绝对是郤氏获得最多,楼氏和荀氏可能存在保底,一定是范氏收获最少。
那样的猜测是建立在谁都知道郤氏的强大,必须选择晋国一个卿位家族投靠,多数人会选择最强的那一家。
楼氏和荀氏有保底,主要是他们分别控制了郑国的西部和南部,有得是机会进行各种威逼利诱。
不知道郤氏是不是在装傻,很不理解地问士匄,说道:“你为什么反对?给个理由啊。”
有些事情不好讲得太明白,以至于士匄被郤至问得很郁闷。
士匄看向中行偃,用眼神示意赶紧帮帮场子。
中行偃看懂了士匄得到眼神,做出了摇头的举动。
荀氏为什么要跟范氏结盟,不正是因为实力不如郤氏和楼氏吗?
他们可以联合起来,不想将事情闹大,最好不要将联合表现得太明显,干出事事对抗的举动,否则就是在逼郤氏或楼氏动手。
毕竟,郤氏和楼氏都不是傻子。
实力不够才需要忍耐,以此来示弱或麻痹实力强大一方。
具有抵抗的实力之后,肯定是要用实际行动来保证自己的权益不受损,乃至于掀翻对方。
荀氏和范氏开始跟郤氏或楼氏事事作对,分明就是在释放对抗的信号,不马上动手的话,要等荀氏和范氏的实力超过己方啊?
士匄懂得那些道理,看到中行偃拒绝还是心里非常不爽。
好嘛!
范氏利益受损的时候,作为盟友的荀氏选择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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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等荀氏利益受损,是不是能让范氏也选择旁观?
这样还结个屁的盟啊!
“不说?”郤至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像是通知那般,说道:“那就让他们选。”
话音落下,中行偃不得不开口,说道:“按照下军将的说法,我们属于同气连枝。是不是应该照顾彼此的利益呢?”
这是中行偃第几次引用楼令的话了?
楼令不能再继续沉默,说道:“有所劳,有所得,符合天道酬勤的道理。”
天道酬勤出自《周易》中的卦辞,没有人听不懂。
目下的占卜文化还很盛行,只是没有以前那么迷信了。
人人都有嘴巴,话是由人来讲,楼令有必要演示一下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
“我是受到了祁午的拖累啊!”士匄不会轻易放弃利益。
楼令说道:“你已经跟君上表态,不再追求祁氏,想看他们下一次的表现。”
士匄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付出多少,取得了多少的成果,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不会有人愿意再努力。”楼令与士匄对视,问道:“新军将不想看到那种局面吧?”
范氏想要拥有收获?下一次要更努力了啊!
没有人能够说楼令讲得有什么不对。
事实上,那样才是多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