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摇头,却淡淡说道:“罢了,我早说过,不爱喝粥。”
“哎呀。”张鹤龄眉梢一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很快又消失不见,露出遗憾之色:“如此,真是太遗憾了,你不常来走动,我心里甚是挂念。”
林蒙只能报以干笑。
林蒙环顾四周,人潮涌动,虽贡生不多,但凑热闹的却不少。
好在林蒙的名声在外,林家兄弟也是榜上名人,众人见到他们,纷纷避让,在这人头攒动之地,竟开辟出了一片空地。
林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两位世叔,又下注了吗?”
张鹤龄一听到“下注”二字,内心犹如被针扎,其实他见到林蒙,便想到了西山那块地,心情沉重。但他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赌了,不赌了,我们已经戒赌了。赌博不好,我们已经改过自新。”
“噢。”
“我们……”张鹤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是来榜下寻婿的,我兄弟家有个女儿,貌美如花,自幼喜欢读书人。我们兄弟也是敬重读书人的,读书人……唔……有才学,又能勤俭持家,总之,今日谁若是考得优异成绩,又尚未婚配,便绑了回去,做我家的东床快婿。”
“……”林蒙一听,立刻后退一步,与这两位豪杰保持距离。
“你大爷,早说嘛,早说我就假装不认识你们了,你们要绑人,别牵累我啊,我林蒙名声虽臭,可从没绑过人。”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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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林蒙抬头望去,果然看到礼部的人手捧皇榜,步履沉重地走来。
这一次,皇榜的分量更重,贡院炮声轰鸣,官员们身着礼服,鱼贯而入。
不知何时,王守仁站在了林蒙身旁。
林蒙眼角一挑,目光如电扫过王守仁,惊呼出声:“哎呀,你额头这是何等风采,莫非是江湖中的哪位高人,不小心留下了手迹?”
这等人物,素来以力压群雄,怎的竟会遭受这样的折辱?
定睛一看,王守仁的额头赫然一片淤青!
王守仁素来不善言辞,却又不忍隐瞒,只得含糊其辞:“公子门下英才辈出,定不会让此行空手而归。”
林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却是翻江倒海,忍不住暗骂一声:“NMP,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心中暗自得意。
随着爆竹声声,皇榜终于亮相,众目睽睽之下,揭开了悬念。
林蒙的脸色在一瞬间冻结了。尽管他嘴上不说,但谁的心中不藏着几分紧张?这殿试成绩,关乎五位弟子的未来,甚至关系到他们能否封侯拜相。
榜首,赫然是欧阳志!
王守仁的面色微微一滞,这个结果,他竟毫无察觉。
又是欧阳志!
榜单第二,竟然是唐寅!
唐寅,那才子风流,对马政却一窍不通的唐寅!
王守仁的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