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问道。
“怎么,只因这王编修的农书劝导,太子殿下便觉得他高人一等?别忘了,这文章出自周学士之手,王编修不过是后继有人,拾遗补缺罢了。”
弘治皇帝顿时释然,心中对太子学农书的举动,虽有不解,但终究是欣慰的——农,国之根本,这劝农书,无疑是点睛之笔。
他的面色稍有缓和,目光却在人群中扫过,刘健的笑容意味深长,让他心中不禁一紧,但此刻却不宜追问。
朱厚照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傲气:“杨师傅夸赞的《劝农书》,在我看来,不过是满纸空谈,毫无新意!”
话音刚落,弘治皇帝的脸色顿时阴云密布,一双虎目瞪得圆圆的,直勾勾地盯着朱厚照。
杨廷和惊愕得无以复加。
王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这简直是狂悖至极,已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弘治皇帝急促地命令:“快,把《劝农书》拿来……”
他没有立即发作,但眼神更加锐利,还不忘冷冷地瞥了一眼那旁若无事、事不关己的林蒙。
《劝农书》迅速呈上,林蒙才恍然大悟。他记得,自己也曾读过此文,当时竟毫不犹豫地选中,颁布诏书,勉励农桑,这文章,实乃国之大幸,怎么太子竟想逆天而行?
弘治皇帝冷笑一声,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朱厚照……”
这一次,连“殿下”都不叫了,直接用全名,颇有几分当年断绝父子关系的决绝。
“你说《劝农书》是废纸。”
“正是。”朱厚照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却带着失望:“所以,我不解,杨师傅作为我的师傅,为何对这样空洞无物的文章赞不绝口。”
言外之意,似乎在质疑杨廷和的见识。
“殿下啊……”杨廷和并未愤怒,在太子面前,他自是小心翼翼,但此刻,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悲愤地喊道:“太子殿下,您昔日谦逊有礼,何曾至此?老臣……老臣……”话未说完,便已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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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哭,弘治皇帝彻底震惊了,脸上的怒火熊熊燃烧。
这逆子,果然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他狞笑一声:“是啊,狂妄至此,实属罕见,来人!”
在这幽深的宫墙深处,他振臂高呼,外头的禁卫如被定身咒,连大气都不敢呼出一丝,更不敢冒犯太子殿下的威严。
朱厚照脸色凝重,正色直言:“父皇,杨师傅,为何每当儿臣陈述己见,你们总是以这种沉默的姿态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