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作为内阁首辅,他又能说些什么?怎能将怒火倾泻于太子?他只能将满腔怒火化作对刘瑾的判决:“刘瑾,你虽为阉人,但罪孽深重,远胜鞑靼!”
在锦州,刘瑾纵容恶行,毁田地,伤民谷,将无数军民驱使于冰天雪地之中。锦州之地,本就狭小,如何能容纳十万生灵?巡按御史李善的奏报,粮食尚可,但一夜之间,已有两命丧生,这还只是开始,不知还有多少无辜者将遭受磨难。
“真正的灾难,还不在于刘瑾,他不过是玩弄权术的阉人罢了。真正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翰林修撰欧阳志,那本是圣贤之徒,竟与刘瑾狼狈为奸,这等行径,简直是丧尽天良!”马文升怒不可遏,对阉人早已心怀成见,而对欧阳志的所作所为,更是痛心疾首。
刘健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欧阳志虽忠厚,但这般行为,实在是有人暗中指使。去请新建伯林蒙来,我要问个究竟。”
刘健对欧阳志的评价颇高,但此事牵扯太大,若不查明真相,恐怕清议沸腾,都察院也会陷入混乱。欧阳志背后之人,早已众人皆知。
“冤有头,债有主,此事必得追究到底。”刘健心中已有定论,随即唤来书吏,前去传唤林蒙。
马文升在值房中,长叹不已,九边之地,兵部之责,大同已是一片狼藉,锦州之事,更是让他头疼不已。他期待着林蒙的到来,他要好好质问一番,这林蒙,实在太过放肆,放着京中好日子不过,偏要去锦州搅动风云。
而刘健却如老僧入定,他隐隐觉得,林蒙或许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对于林蒙,他早已满腹疑云,甚至,他心中暗暗猜测,或许这鞑靼人侵袭的,正是锦州。
当鞑靼铁骑如同梦魇般逼近锦州,这等险象环生之事,却如同天边流星,虽耀眼却罕见。若是因小概率事件而让锦州军民怨声载道,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林蒙,你难道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横插一脚军务,不怕激起千层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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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大明九边之地,边关如棋盘,鞑靼人如同游走于棋盘间的黑子,任何一地都有可能成为战场。但难道九边就要因此而陷入长久的备战状态,让百姓们生灵涂炭,生活不得安宁?
就在此时,一名书吏风风火火地跑来报告:“刘大人,林蒙……他……他病了……”
“什么?”刘健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为何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他年纪轻轻,身体强健,怎会有这么多病痛纠缠?”
“是……脑疾似乎有复发的迹象……”
刘健这才恍然大悟,脸色瞬间僵硬,竟是无言以对。
…………
在暖阁之中,萧敬与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急匆匆地呈上了急报。
那中官王宝,虽与刘瑾有染,却也深知萧公公才是真正的主宰,他怎敢隐瞒半分!
萧敬将这份奏报递到弘治皇帝面前,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宣林蒙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