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金,洒满窗棂,林蒙悠哉地在书斋中翻阅着王守仁的着作,仿佛与世隔绝,沉浸于智慧的海洋。
而这本《阳明心学》的初篇,正是那深奥的“同理之心”。王守仁在此篇中,倾注了心血,林蒙心中不禁为这位大贤捏了一把汗。既要肩负重任,又要笔耕不辍,闲暇之余,还要前往西山传道授业,这圣人果然不同凡响,自己则因一场脑疾,浑身懒散,正逢多事之秋,这不,病魔缠身,更是雪上加霜。
小香香在一旁细细研磨,林蒙握笔沉思,眉头微蹙,仿佛面对着无解的难题。他心中清楚,自己对王守仁的着作并无过多建树,改动他的文章,似乎是对圣贤的不敬。纵然自己是他的恩师,实则并未传授多少真谛,都是王守仁那超凡的悟性在作祟。
或许可以融入一些超越时代的智慧,但林蒙深知,过于前卫的思想并不适宜于当下的社会环境。于是,他只轻轻删改了几个错字,便搁下了笔。
夜幕降临,王守仁等人或许已结束了值勤,但西山之行在即。林家显得异常冷清,正当林蒙感慨万千之际,外头传来一个声音:“少爷,有……贵客到访……”
客?林蒙瞬间坐直了身子,心中不禁疑惑:林家低调已久,主动上门的,实在寥寥无几。这会儿,会是谁呢?
还未等他细想,一位身着便服的陌生人已踏入门槛,而那熟悉的身影,即使化成灰烬,林蒙也绝不会忘记——那是太子朱厚照!
朱厚照一瘸一拐地走来,仿佛历经磨难,却依旧昂首挺胸,那不屈的英姿,颇有几分英雄气概。那走在朱厚照身前的,除了当今圣上,还能有谁?
林蒙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料到,皇帝竟会亲自驾临,这难道是来捉……捉……“奸”的?
现在,自己是不是该装出一副病态,摸着脑袋,装作脑疾发作的样子?可这样会不会太过做作?毕竟,林蒙可是个坚守正道的人。
就在他天人交战,尴尬无比之际,朱厚照突然大吼:“好哇,本宫就知道你装病!你口口声声说脑疾发作,可看你的脸色,红润得如同喝了蜜糖。”
“……”
友尽!
林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正当他准备开口解释时,弘治皇帝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他的案头上,那里摆放着王守仁的书稿。他目光如炬,直视林蒙:“这,是你所写?”
在这平静如镜的黎明之前,暴风雨的暗潮正悄然涌动,林蒙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窒息感。
他对弘治皇帝的脾性了如指掌,那深藏不露的平静之下,往往藏着最汹涌的暗流。
林蒙诚恳地回答:“这,是王守仁的着作。”
弘治皇帝微微点头,目光如炬:“你身为他的恩师,他完稿后,便托你润色?”
“臣只是略作修饰。”林蒙谦逊地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他的文笔,臣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