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已久的沈文,此刻突然热血沸腾,一拍大腿,眼中精光四射,神采奕奕地接口:“此乃妙计!新建伯此举,既维护了朝廷颜面,又为下西洋开辟了新篇章。新建伯,真乃智谋过人,佩服至极!”
徐经也要加入这场西洋探险,这简直让人兴奋不已。
这样一来,翰林院少了一个麻烦制造者,怎能不让人心花怒放?
弘治皇帝闻言,眉开眼笑,欣然点头:“那便如此,此事就交由太子与林蒙全权负责。”
林蒙心满意足地应了一声“遵旨”。
…………
暖阁外,马文升面色阴沉,陛下采纳了林蒙的提议,这无疑是对兵部信任的严重削弱。
兵部虽曾失手,但信任的流失,让身为兵部尚书的他,心中不禁泛起波澜。
“马公……”
背后传来一声呼唤,马文升停下脚步,转身一看,只见沈文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马文升脸色铁青,沉声道:“沈公,你……你……”言外之意,责怪沈文在御前力挺林蒙出海。
下西洋,本是兵部职责所在,如今却与东宫牵扯不清,还打着西山的旗号……这……
沈文尴尬地笑:“马公,还请海涵。想那徐经,行事鲁莽,在翰林院一怒之下,众人皆自危。我作为大学士,虽尽力平息风波,但外界若不知情,岂不以为我畏畏缩缩?”
“难道沈公不怕林蒙?”马文升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
“……”沈文脸色微红,怒火中烧,却还是强忍了下来,摇头道:“徐经这小子出海,实乃好事一桩,一年半载难以归,翰林院一时少了这个麻烦,也不失为一件乐事。马公,请息怒。只是,陛下提及知行合一,莫非他亦有所新悟?太子常往西山,此情此景,不禁让人忧虑……”
马文升挥挥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无需多虑,自宋朝始,新学说层出不穷,可曾有一位能真正撼动程朱地位的?只要科举之路上程朱依然是风向标,天下学子便不得不抱卷研读。瞧瞧,乡试的日子就要来临了。那些跋山涉水前往西山苦读的青年,我多少有些了解,他们不都是屡战屡败、志在必得的书生吗?即便他们这次未能高中,又何妨?落榜不过是衣锦还乡前的一次小小挫折,最多不过是个秀才,又岂能让人担忧?”
马文升一番话,让沈文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几分。
确实,在八股文的路上,程朱思想仍是不可动摇的基石。若不能高中,那些新学说不过是几个落魄书生自娱自乐的把戏罢了。
然而,话锋一转,他的思绪飘到了另一个角落:“今年,刘公的公子是否也跃跃欲试参加乡试?他已五战五败,屡遭挫败,哎,刘公的福分真是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