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蒙瞬间变得神气活现,大声喝道:“你聋了吗?没听刘公教导我们要低调做人,切勿沾沾自喜吗?竟敢上门讨喜,快去告诉他们,林家并无喜事,刘杰这些废物,不过是中了区区一个举人,有何值得炫耀?本少爷没教训他们就算客气了,还想来讨钱。快去,告诉他们,半盏茶之内,若有胆敢上门讨钱者,就说林蒙受刘公教诲,洗心革面,低调做人,中十几个举人也不足为奇。谁若敢妨碍我林蒙低调,我林蒙定打断他的狗腿,诚实做人,说到做到,快滚!”
“……”
气氛瞬间凝固。
邓健嗖的一下,逃之夭夭。
刘健老脸抽搐,笑容逐渐消散:“小林,你这……”
他……突然感觉有些坑。
“刘公……”林蒙转眼又露出了讨好的笑容,笑着说:“不知刘公还有什么教诲?要不以后我全部记下来,时刻牢记于心。”
“……”刘健沉默了很久,突然严肃地说:“没什么可教诲的,老夫要回宫了。”
走出林家大门时,这里异常冷清,连鬼影都不见一个。
仿佛邓健所言的报喜人群,从未出现过,未留下任何痕迹。
林蒙安排了轿子,毕恭毕敬地送刘健入轿。
刘健在轿中坐稳,帘子还未放下,林蒙探出头问道:“刘公真的没有什么可教诲的吗?”
刘健紧抿双唇,久久地盯着林蒙,最后摇了摇头。
林蒙觉得刘健有所保留:“刘公……”
刘健突然板起脸,喝道:“你走开,老夫不想和你说话!”
“……”
刘健毫不客气地放下轿帘。
目送刘健离去,林蒙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口中呵出一口白气,突然觉得,一个光芒四射的人想要低调,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林蒙刚坐下不久,宫中便传来口谕,召林蒙、王守仁进宫觐见。
区区乡试,竟引起了皇帝陛下格外的关注。
林蒙步履匆匆,犹如风卷残云,紧随其后的是王守仁,两人急匆匆地踏入皇宫的深处。
……
暖阁之中,弘治皇帝与太子朱厚照早已恭候多时。
然而,太子殿下却是一身跪姿,似是早已预知今日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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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摸不着头脑,只觉得父皇那笑容背后藏着深深的阴霾,从坤宁宫步出时,就已可见一斑。踏入暖阁,更是被父皇那锐利的目光锁定在角落。
朱厚照性格率真,不等多言,便“啪”的一声,如同一尊石雕般跪于角落,动作流畅得仿佛天成,似乎无论犯了何错,这一跪便能洗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