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是周乔的这一番话,让杜承章开始对她刮目相看。
他忽然来了兴趣,“你的想法不仅务实,还很有远见,那依你看,这些国营大厂将来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杜承章连连点头,“小乔啊,想不到你这么年轻,还是个姑娘家,看问题倒是很有远见,竟然和我想得一样。说实话,我也认为国营大厂的前景不乐观,即使改制了也终将难逃厄运。
说到这,就不得不承认我们国家的英明决策,打翻了大锅饭,人人自主创业当老板,这才能激发全民经济……”
“行了老杜!人家小乔是来专门和你讨论国家发展的吗?”陈娴从厨房探出头来,“既然有这么高涨的热情没处消耗,不如过来帮我鱼给端进去,也当是你发挥一下余热!”
杜承章稳坐沙发,纹丝不动,“让老干部下厨房,你可真敢想啊。”
“我有啥不敢想的,老干部难道不用吃饭,都是上发条的?你这个人可真是的,都退休好几年了,还动不动就摆老干部的谱,我看你才是越老越没觉悟呢!”
夕阳红的爱情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这正是周乔心目中最向往的生活的样子,平淡,却也有滋有味儿。
陆征早习惯了他俩的斗嘴,“你们聊,还是我来端吧!”
饭桌上,杜承章人如其名,为了迎接他俩的到来,特意朗诵了一首杜甫的《客至》。
“小乔陆征,你们有没有觉得其中那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特别的应景啊?”
“映你个头,这诗又不是你写的,你骄傲个啥劲儿。”陈娴抢过话头,彻底岔开话题,“老杜你先陪陆征慢慢喝,我和小乔还有话要说呢。”
说着,她给周乔和张丽莎各夹了一筷子鱼。
“小乔,你伯父这几天好些了没有?昨天周坤来厂里报销医药费,我想顺便问他一句,谁知那个小兔崽子竟然连理都没理我,估计还在记恨我开除他的事。”
周乔一愣,“三姨,您确定去厂里报销医药费的是周坤,不是周来?”
“当然,他俩又不是双胞胎让人分不清。”陈娴一脸理所当然,“再说报完销领钱也要签字的啊,就算我不认人我还能不认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