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并未动气,反而继续言道:“咱们本是同舟共济的一家人,怎会有无话可说之时呢?”说完,他带着几分腆颜,坐在了秦淮茹身边。
秦淮茹像被什么不洁之物触碰一般,立刻挪开了一段距离。贾东旭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你也是这个家的一员。”“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谈谈家里的情况。”
听闻此言,秦淮茹才不再故意与他针锋相对,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后,又将视线投向窗外,“你说吧,我在听。”
贾东旭见状心中暗喜,徐徐道来:“我这三个月在里头……”
“而你,也在秦景逸家帮工了三个月。”“你看现在,家中就你一个人有稳定的收入。”“厂里不要我了,我妈也没工作。”“还有棒梗要上学,一家人吃喝拉撒全靠你一人承担。”
“每月两块钱的工资,够谁养家糊口?”
“秦景逸家境殷实……”
“你能否试着和秦景逸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提高一下你的薪酬待遇?”
“增加些工资,好歹能贴补家用,总不能天天指望着人家的残羹冷炙过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这算怎么回事儿?”
“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此言一出,秦淮茹难以置信地看向贾东旭!这话竟出自一个男人之口?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自己四肢健全,却不想法子出去找工作,反倒来为难自己的妻子。
难道秦景逸是个冤大头不成?每天不过是做做饭、洗洗衣裳,一个月给两块钱已经相当不错了,还能顺便带些剩饭剩菜回家。
这些剩饭剩菜折算下来,一个月怎么也有个五六块的价值。这样的美差事,上哪儿找去?竟然还要求人家加钱?人家是傻吗?
秦淮茹果断反驳道:“你是不是把人家当傻瓜了?”
“一天到晚洗洗衣服、做做饭。”
“有时候人家睡懒觉,做的饭菜都没动,都让我打包回来了。”“若非靠着这些剩饭剩菜,我们全家这三个月怕早就饿得皮包骨了。”
“你以为这些都是白来的?”“没错,人家只给了两块钱现金。”
“可是,这两块钱能买到一个月的剩饭剩菜吗?”“你自己算算账,每天轻松干点活,不到两个小时的工作量。”
“就能养活一大家子人,你还想要人家涨工资?”“这种话你能说得出口,简直是!”“反正我是说不出口的!”面对秦淮茹的责问,贾东旭一时哑口无言。
他也清楚,若非秦景逸念及他们家境困苦,这三个月下来恐怕全家早已饿殍遍野了!
这也多亏了秦淮茹的辛勤劳作。
尽管秦景逸对贾张氏并无好感,但正因为秦淮茹在他们家不辞劳苦地做事,秦景逸才默许了秦淮茹得以继续归家照料家务。
这些并非原先约定之事。贾东旭面露难色:“我如何去开口啊?”“又不是我去他们家帮工。”
两人的对话,自然引起了贾张氏的关注,而贾张氏素来不是一个含蓄之人,她立刻挺直腰板插嘴道。
“你们不好意思说,那我去说!”
“他要是不给你涨薪水,我就去哭闹,就去胡搅蛮缠!”“非要让他给你涨工资不可!”此言一出,连秦淮茹都愕然不已!
这本非哭闹能解决的问题,若非秦景逸,贾张氏只怕早饿死街头了!
如今她若再去哭闹,万一逼得秦景逸火起,直接解雇秦淮茹,他们这一家子可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贾张氏此举实属不明智,此时贾东旭倒还清醒,忍不住责骂贾张氏:“你老糊涂了吗?”
“这不是糊涂,简直是傻!”
“你跑去哭闹,人家一旦把秦淮茹也辞退了怎么办?”“到时候你能去秦景逸家洗碗刷碟吗?”“整天说话不经大脑思考!”
贾东旭斜睨了贾张氏一眼,转而又满脸陪笑看向秦淮茹,解释道:
“我不是有意为难你。”“也不是想让秦景逸为难。”
秦淮茹对于贾东旭的反应颇感意外,毕竟他鲜有为了自己而出言责骂贾张氏的时候,今日此举,怕是家里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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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的态度稍显缓和,心里暗自琢磨着。
贾东旭接着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白拿人家的。”
“你看,现在我们不是只负责做饭洗衣吗?”“你可以尝试做更多的事情嘛。”
“只要多做事,陈厚自然会看到你的付出。”
听闻此言,秦淮茹略感困惑:“可是,他们家里好像真没多少活儿要干。”
“除了洗衣做饭,那家人平时也很讲究卫生,几乎每天都会随手整理,家中并无太多需要我做的事情。”
“偶尔教教娄晓娥做点饭菜,打发一下时间。”“一个月也没几次,哪有那么多事要忙。”
贾东旭听完秦淮茹的话,猛地一拍大腿,心中暗忖:这秦淮茹怎么还不明白呢!
自己变成剩蛋老人这事,自己都觉得尴尬,为何一开始就和她说?
都已经暗示得如此明显了,怎么还是不开窍!贾东旭心急如焚,紧接着说:
“怎么会没有呢!”
“你想啊,古代那些达官贵人家里,事务不也是大同小异吗?”
“但他们家里为何养着众多丫鬟?”
“这些丫鬟们,各有各的分工,有的负责炊煮洗涤,有的则做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比如说暖床侍寝,或是帮主家延续血脉。”“这都在她们职责范围之内。”
“如今你的情况,不也类似于丫鬟吗?”“这些事情不也是你能做的吗?”贾东旭越说越是眉飞色舞。自从他变成了所谓的“剩蛋老人”,性情大变。
特别是回想起今天下午瞥见秦淮茹为秦景逸揉腿的那一幕,更是让他心头莫名涌起一阵躁动。此刻,想象着秦淮茹能去秦景逸身边贴身伺候,他就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此言一出,秦淮茹和贾张氏皆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