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汪康年和重庆方面有联系。”荒木播磨说道,“不过,汪康年私下里依然表达了对常凯申的忠心,甚至仍然以常凯申的学生自居,这是事实。”
“汪康年不可靠。”程千帆表情阴沉,说道,“我早就说过,这个人对帝国不忠心,所以,对于此人暗中和重庆方面勾勾搭搭,我并不奇怪。”
荒木播磨点点头,在这件事情上,他必须承认宫崎君的直觉,虽然这其中也必然掺杂了宫崎君对汪康年的个人情绪因素。
荒木播磨并没有注意到,他此时此刻已经不知不觉,或者说是潜意识中已经接受了宫崎健太郎这句话中对于汪康年和重庆方面勾勾搭搭的肯定语气。
“汪康年和重庆方面勾勾搭搭,该杀。”程千帆冷冷说道,旋即露出不解之色,“但是,具体到这件事情上,此事涉及到红党、新四军,以及王亚久的‘上海铁血抗日锄奸团’,这些人都是和国府曾经为敌过的,汪康年素来敌视红党,他又怎么会暗中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甚至向他们通风报信的?”
荒木播磨却是用古怪的表情看向宫崎健太郎。
程千帆被荒木播磨的表情看的有些奇怪,他问道,“荒木君,我说错什么了吗?”
“宫崎君,你还记得上次汪康年带队对法租界电话厅的女红党苗圃的抓捕行动吗?”荒木播磨问道。
“当然记得。”程千帆露出愤怒的表情,“我还和汪康年发生了冲突,我高度怀疑这家伙当时是想要借机对我动手。”
“后来宫崎君在向课长汇报这件事的时候,曾经对于此事有过颇为独到的分析。”荒木播磨说道。
“然后我便被课长骂了个狗血淋头,课长认为我是公报私仇。”程千帆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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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对三本次郎说出了他的分析:
汪康年看似一直在孜孜追捕红党特科的王牌行动高手陈州,却始终未获成功,此乃汪康年心中最惦记的事情。
但是,实际情况可能是——汪康年是红党,此人看似仇视红党,实际上这正是其狡猾之处。
也正是汪康年一直在暗中保护‘陈州’!
当时,说完这些分析观点,宫崎健太郎便被三本次郎骂了个狗血淋头,轰出了办公室。
程千帆露出愤愤和感慨之色,然后他忽然明白过来了,他看着荒木播磨,“荒木君,你的意思是,你同意我当时的分析?”
“对于这件事,我当时也有过一个怀疑。”荒木播磨说道,“宫崎君,童学咏是汪康年抓住的,你可知道为何他会将童学咏交给我来审讯?”
“他要讨好你。”程千帆说道。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后来行动失败后,我听了你对汪康年的分析,我也有了一个怀疑。”荒木播磨说道。
程千帆便露出好奇之色。
……
“我怀疑汪康年表面上是故意将功劳让给我,实则是方便自己脱身,进而能够找到机会向红党示警。”荒木播磨说道。
“也就是说,荒木君你是认可我的观点的,你也怀疑汪康年是红党?”程千帆说道。
“宫崎君,你当时已经从课长办公室离开,你并不知道,我当时对课长说出了我的一个猜测。”荒木播磨说道。
“什么猜测?”程千帆摸出香烟盒,敬给荒木播磨一支,自己也取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先后帮荒木播磨和自己点燃了香烟。
“汪康年不仅仅是普通红党那么简单。”荒木播磨抽了一口烟,说道,“汪康年便是陈州!陈州就是汪康年在红党内部的代号。”
咳咳咳!
程千帆刚刚猛地抽了一口烟,便听到了荒木播磨的这句话,他被烟气呛到了,连连咳嗽,抬头看向荒木播磨,他的眼眸中写满了震惊。
在这之前,荒木播磨并未向他提及过他对于那件事的分析,故而他并不知道荒木播磨曾经得出过如此‘惊世骇俗’的分析结论。
看着宫崎健太郎那惊呆了的样子,荒木播磨的心中自是颇为骄傲,真正论起动脑子,他并不比自己这个有着小聪明的朋友差。
不,确切的说,宫崎这个家伙只是小聪明,他荒木播磨是大智慧,是大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