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部宽夫也是点点头,他在门口听了好一会,也不得不承认荒木这个家伙确实是思路清奇、勘破迷雾。
三人对视了一眼,一致决定立刻向课长三本次郎汇报此事。
程千帆更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阴笑不已。
荒木播磨和菊部宽夫都是微微一笑,他们知道宫崎这个家伙为何会如此这般:
宫崎健太郎早就迫不及待要处决汪康年了。
……
繁花制衣店。
小伙计杨新从后门进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路上安全吗?”熊嘉尚关切问道。
“没有尾巴跟着,俺小心着呢。”杨新说道。
“打听到什么了?”熊嘉尚递给杨新一个窝窝头,又将水瓢递过去,问道。
内间屋里。
昏黄的灯光下,苗圃正在做针线活。
这是苗圃用省下来的布料给儿子冯小可做得新衣。
下个月初十就是冯小可的生儿。
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苗圃猛然起身,她看向院子,却又坐了下来,低着头继续缝衣裳。
不一会,熊嘉尚推开陈旧的木门进来。
她看了一眼,看到‘水仙花’同志还在低头缝衣服,但是,缝针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能够明白且体味到苗圃的紧张和担心心情,她的儿子谢文章在龙华牺牲的时候,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芳华日杂店确实是出事了。”熊嘉尚说道。
……
针扎了手。
苗圃将手指放进口中吮吸了一下。
她抬起头,“单芳华同志怎么样了?”
“单芳华同志被抓进了七十六号。”熊嘉尚说道,“组织上正在想办法打探他的情况。”
“小,小,小可呢?”苗圃结结巴巴问道,咬着嘴唇。
“小可还在店里。”熊嘉尚说道,“暂时没事,不过——”
熊嘉尚停顿了一下,说道,“也只是暂时没事,因为有特务在暗中盯着店里,他们想要守株待兔。”
她看着苗圃,“‘水仙花’同志,小可是一个好孩子,若非小可发出示警信号,后果不堪设想。”
她感慨着,继续说道,“小可虽然年纪小,却能够做到临危不乱,这是一个好孩子。”
“我不希望这样。”苗圃说道,声音很低。
“什么?”熊嘉尚没听清。
“我说,我说我不希望这样。”苗圃提高声音,似是要发泄一般,“我只想小可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泪水涌出了苗圃的眼眶,“小可他爸爸去东北前对我说,要好好养大小可,我,我只希望他好好活着,健康长大啊。”
“‘水仙花’同志,你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儿子!”熊嘉尚看着苗圃,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
“你这是冷血。”苗圃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熊嘉尚,“‘田螺’同志,小可是我儿子,你知道吗?不,伱不知道,你无法体会到一个母亲在这个时候是多么的担心和无助,多么的绝望。”
“我能理解。”熊嘉尚平静的目光看了苗圃一眼。
“你不理解。”苗圃摇头,泪水滴落。
……
“冯嘉樟同志牺牲在东北,他是一位优秀的布尔什维克战士。”熊嘉尚缓缓说道,“我的丈夫谢天华也牺牲在龙华。”
苗圃抬起头。
“我们有一个儿子,他叫谢文章。”熊嘉尚微笑着,似是陷入某种幸福的回忆,“文章写的一手好文章,会吹口琴,他的字非常漂亮。”
苗圃就那么的看着熊嘉尚,她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