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赵书言秘密来告,这封信若是寄出去,那就麻烦了。
吴曦自然不是担心沈成基会来要人。
九分区这帮学员,是局座从胡长官手里直接要来的,沈成基自然深知这一点,军统的事情,沈成基不敢捣乱。
但是,倘若真的有这么一封信从黔阳班被送出去,并且送到了沈成基手中,这对于黔阳班,或者,更加明确的说,对于他吴曦来说就是极大的失职!
故而,对于主动来检举揭发杨茜、王加儒的赵书言,吴曦很满意。
“局座对我等学员喜爱、重视有嘉。”赵书言朗声说道,“对于局座对我等流亡学生的爱护,赵书言心中感动,愿意效忠组织,以身报国。”
戴春风虽然来黔阳特训班视察的次数不多,但是他对于这些学员和教官的喜爱和重视是落于实际的。
所有学生在训练期间的待遇,每月是十二元,伙食费一般吃到三四元,还有八九块钱作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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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是中央军精锐部队的列装军装。
并且允诺,待毕业后,大家至少是按少尉待遇支薪,都是四十元,并且提升很快。
吴曦满意的点点头,他对于赵书言所说是因为感动于局座的爱护而选择检举同学,他是认可的。
事实上,这也从先期毕业的一部分学员所受到的待遇可见一斑。
举行结业典礼之际,班主任戴春风从重庆飞到芷江,然后在芷江宪兵司令顾志伦、常德警备司令汤盛明、总局总务处长盛叔玉等人陪同下,浩浩荡荡地来到黔城。
当时,局座住在始建于前清雍正元年的“节孝祠”。
当时岗哨林立,戒备森严,学员列队恭候,期间不乏歌舞酒宴。
事后,吴曦以黔阳县长的身份,亲自撰文并刻碑以记其事,同时将黔城西门改名为“中正门”,其字请局座亲笔楷书。
门上方“高瞻远瞩”四字则为委员长亲笔所书。
故而,局座私下里对学员说,黔阳班乃是‘天子门生’同等待遇。
……
“据我所知,你与杨茜是关系极为要好的朋友,王加儒更是你远房表哥。”吴曦看着赵书言,“你这么做,不怕他们恨你吗?”
“教官要听真话假话?”赵书言问道。
“假话。”吴曦说道。
“不怕。”赵书言说道,“教官说过,为了抗日大计,所有人都必须拧成一股绳,坚决服从命令。”
“真话呢?”吴曦饶有兴趣问。
“我是在救他们。”赵书言声音放低了一些。
“为什么这么说?”吴曦露出惊讶的样子,问道。
“那封信即便是送出去,他们也不可能离开黔阳。”赵书言叹口气,说道,“等待他们的只有军法。”
吴曦深深的看了这个相貌娟秀的女孩子一眼,他忽而笑了,抚掌,“你很聪明,也很坦诚,很好。”
“是教官教导的好。”赵书言赶紧说道。
“不不不,我不会教你这么愚蠢。”吴曦摇摇头,他摆摆手,“出去吧。”
“是!”
“等一下。”吴曦喊住了赵书言,“记住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再问什么真话假话。”
“是!”
“假话是唯一的回答。”吴曦看着赵书言,难得露出欣赏之色,“假话是唯一的真话。”
“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特工急匆匆跑来,将一份电报纸递给吴曦,“长官,重庆急电。”
说着,他凑上前,压低声音,“局座电令。”
吴曦面容一肃,双手接过电文。
扫了一眼电文,吴曦喊住了已经走开的赵书言,“赵书言留下。”
“是!”赵书言折返回来。
吴曦将电文折叠好,收进内兜里,双手倒背身后,来回踱步。
须臾,他来到办公桌后落座,拔掉钢笔帽,刷刷刷的书写。
“赵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