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换班的请求跟侯洪亮说了,一开始侯洪亮并不是特别乐意,但翟项宽说自己半夜就会回来,让他必要反锁值房的门,自己还要早早地收拾浴场,让侯洪亮踏踏实实睡觉到大天亮。
侯洪亮一想,这样起码能多睡一个小时,便痛快地答应跟他换班。
翟项宽心里这个美啊,找到了影响自己气运的关键人物,又遇见了怀揣神计的“师父”,自己这是要时来运转啊。
他好不容易盼着到了夜里,再三叮嘱侯洪亮留门,这才急匆匆地离开玉清池赶往赌场。
到了赌场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翟项宽东找西找,可并未见到那位年轻人。
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早就超过了两人约定的时间,对方还是没有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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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项宽内心不免有些急躁了,可他转念一想,自己既然是拜师学艺,没准人家就是在考验他的耐心,这些桥段评书和戏文里经常能听到,于是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
这一等又是一个小时,人还是没来。
翟项宽恼火之余,看着身边的赌客们赌得兴起,不由地手痒了,很快便加入了其中。
这一赌便赌得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惦记着得留点本钱,所以一直都是小打小闹的,幻想着一会儿那个年轻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可是幻想终究是幻想,那个年轻人始终没有出现,而他也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此时,天也蒙蒙亮了。
翟项宽脑袋昏昏沉沉的离开了赌坊,走在大街上,竟然连一个烧饼都买不起,他一路上不知道把那年轻人祖宗十八代骂了多少遍。
等快到了玉清池时,才想起来昨夜答应过侯洪亮一早帮他干活,此时再去值房怕是要挨骂。
翟项宽叹了口气,用备用的钥匙打开了玉清池的大门,硬撑着疲惫的身体去浴池里提前准备热水,打扫卫生,直到后来掌柜的发现侯洪亮不在,让他们去找,这才发现侯洪亮已经死去多时了。
当时,给翟项宽吓的够呛,他心思着多半是有人谋财害命,侯洪亮是给自己当了替死鬼,关于换班这一系列背后的隐情,他如何敢对外人说?
先不说掌柜的知道他又去赌博,肯定会让他卷铺盖就滚蛋,就说侯洪亮的死,他也说不清楚啊,要是到了警察局,他一没有相熟的关系,二身上又没钱打点,少不得得过堂,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于是,翟项宽便打定主意缄口不言,企图蒙混过关。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案子被临城军事情报站接手了,负责办案的年轻军官,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手段是真的狠辣,上来一句话不问,直接两次水刑下来差点直接让他见了阎王。
从此,翟项宽见到方如今之后两腿便不由自主地打颤。
事实再明白不过了,翟项宽着了那个年轻人的道儿,人家早就知道他是玉清池的伙计了,也知道他沉迷于赌博,便设局引他上钩,从而造成了侯洪亮替他值班的事实。
之后,年轻人或是其同伙,在深夜之中潜入玉清池,偷偷地杀了侯洪亮。
之所以杀死侯洪亮,一定是侯洪亮知道了日本间谍的某些秘密,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在方如今的追问下,他详细地描述了那个年轻人的体貌特征,别看翟项宽人不怎么样,但记性不错,口才也好,将年轻人的体貌特征描述的很详细。
方如今觉得这样应该可以大致画出那人的肖像来。
虽然一张肖像距离找到此人并且成功实施抓捕来说还差得远,但总归是前进了一步。
“翟项宽,你再好好想想,那个年轻人还有什么特征?”
方如今猛地一问,翟项宽吓得直哆嗦。
“长官……”
他一晚上没睡,又连着被施以两次水刑,脑袋里就跟浆糊似的。
一旁的纪成林一撸袖子,喝道:“快想,不然再把你丢进去。”
翟项宽不自觉地看向那大木桶,吓得魂都快飞了。
要是再来一次的话,还真不如一枪毙了他痛快,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