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近正骨堂,忽起一阵夜风,吹得那幌子啪嗒啪嗒的响,又听见滋啦一声,那陈旧的幌子似乎裂开一道口子。
孙燚正要说话,眼神突然一凛,脑袋猛然转向右侧,街上的灯光照不进这里,右侧一片黑暗。
:“我去看看。”江白仿佛一只夜鸟,倏然飞入右侧的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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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燚也不说话,上前两步,一脚踢开门,闯了进去。李砚握着长枪,紧随其后,常元提着刀,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没人,后院!”孙燚身子在店堂内迅速转了一圈,察觉无人,左手扶刀,身子一伏,窜向后院,仿佛只黑暗里捕食的猎豹,脚下竟然毫无声响。
陆郎中枕着两柄短刺,望着朦胧的屋梁,许久闭不上眼,那婆子的一瞥,让他这一晚都心神不宁,换做早些年,他早就应该杀了那婆子,远走高飞去了,可是现在,躺在病榻上的女人,拖住了他的脚步。
或许,或许只是自己敏感了吧,自己平日里,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又在金陵城里住了这么多年,刑部,兵马司的人在这条街上都查了那么久,也没人注意到自己,是自己多心了。陆郎中安慰着自己。
破门声传来,陆郎中一声叹息,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慢慢提上鞋,从枕头下掏出短刺,愣了愣神,所有的应对反应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又觉得毫无意义。
陆郎中借着朦胧月色,走到病榻前面,看了女子一眼,女子醒了,眼睛眨也不眨的回望着他,一行眼泪夺眶而出。眼神里却看见了一了百了的解脱。
陆郎中摸了摸她的脸,擦拭不尽的眼泪,笑了笑。
转身去开了房门。
月色温柔,水一般的荡漾,前些日子,杀死那个人,月色也是这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