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整整一天,她们得到的只有水。

饥肠咕咕作响,声音此起彼伏,恐慌的情绪在不断蔓延,他们还活着,表情却像死了一样木然。

值得高兴的是,没有哭。

没有一个人哭。

大家发泄情绪的方法是扯掉裤腰带或撩开草裙,恶狠狠的朝着木桶撒上一泡尿。

声音又大又没用的把自己排干净,可就是排不出那股窝囊劲儿。

曹平不在乎大家怎么用那只木桶,不放风的话,刷地和扔桶总得选一个,可他有点儿受不了那越发难闻的气味儿,小孩也一样。

所以她们挪到洞口去了。

吹吹小风,晒晒残阳,也挺好。

才怪,为什么这风也一股怪味儿啊,从哪里吹过来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曹平握紧了手里的木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小孩用旧的草裙盖住自己的脸,呼吸霎时间顺畅多了,果然还是草的味道好闻啊。

宵夜时,鸡头妖和牛头妖往槽子里添的依旧是水。

再喝下去,大家都浮囊了,桶都得不够用,万一溢出来,流的四处都是那得多恶心啊。

那里头可不止是稀的。

小孩忧心忡忡的光是想想都要哕了。

在它们想放下黑布时,她和曹平同时说话了——

“能倒下尿桶嘛?”

“我要上生死台。”

曹平拧着眉头看小孩:她脑子里到底是什么啊?

小孩也瞪着眼睛看曹平:他不要命啦?

鸡头妖和牛头妖显然有点儿愣:“什么?”

许是没听清。

小孩:“他要上生死台。”

曹平:“她想倒尿桶。”

两个人两句话,又是同时说起来,短短几个字硬是讲出了很吵的感觉。

曹平还补了一句:“我听说上生死台,什么时候都不晚,这是真的嘛?”

牛头妖朝他点点头:“没错。”

鸡头妖也冲着小孩说话了:“回头再倒吧,今天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