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雨后,沈砚和程芯竹坐在凉亭下聊天。
几年不见,程芯竹比之前长得更落落大方,俨然有了一副处事不惊的性格。
哪怕是见到沈砚,她也只是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后消失不见。
遥想几年前,她还是个执拗的大小姐,大庭广众之下硬要沈砚将自己的吊坠赠与她。
现在想来,当时年少无知,却正好遇见他。
沈砚手持一把短笛,放在嘴边轻轻吹起,雨后泥土的气味在湿空气中蔓延,程芯竹听得这曲,是沈砚最拿手的《夜明梦长醉》。
也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曲风悠扬,又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忧伤,那大概是沈砚此时心里的情绪。
他欣喜,欣喜自己从战场回来见到程芯竹;他忧伤,忧伤程芯竹这几年过的太煎熬,硬是把自己逼成另一副样子。
以前的她,总会温柔的叫他沈哥哥,会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给他买酒送去府上;也会在夜里独自垂泪,看着沈砚的手信撕心裂肺。
可现在,程芯竹变得成熟起来,已经是一名可以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了。
“沈将军。”
程芯竹微微开口,从袖中摸出一只信封交给他,“我这里还有一封信未寄出,写完时前线传来北宁已破的消息,便自己留下了。”
沈砚望向她。
“你既已来,这封信便该回到它的主人那里。”
程芯竹一双眸子柔情似水,递出那封未来得及寄出的信。
沈砚一愣。
“我已经回来了,有什么想说的话,当面讲便是。”
程芯竹摇摇头,发簪上的小坠子随之晃动。
“想说的话都在信里,当面……不可讲。”
沈砚心生疑惑:“当面,不可讲?”
“不可讲。”
程芯竹起身,雨后土地湿泞,她理好衣装,踏着莲花步逐渐离开。
“我先回府了,将军好生歇息,大战告捷,你理应先和圣上报喜……呀!”
话未毕,沈砚几个眨眼间便到她身前,大掌一伸,轻轻把她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