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阴司之勾魂谢必安上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古老的村落之上。乌云像是一群奔腾的野马,汹涌地遮蔽了那原本皎洁的明月,一丝月光都无法穿透这浓厚的黑暗。狂风像是从地狱深处吹来的恶魔,呼啸着席卷过每一个角落,它无情地肆虐着,吹得村头那棵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那声音仿佛是无数恶鬼在低声哭泣,又像是冤魂在凄厉地呼喊。

老槐树粗壮的树干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树皮干裂斑驳,宛如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它那巨大的树冠在狂风中疯狂地舞动,树枝相互交织、碰撞,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每一根树枝都像是一只只舞动的鬼手,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神秘访客而欢呼。

在这恐怖氛围的笼罩下,老槐树旁有两个身影若隐若现。一个身着白衣,身姿高瘦如竹,他的白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面招魂幡。他面色惨白,却带着一丝儒雅,额前的长发随风飘动,露出一双深邃而忧郁的眼睛,此乃谢必安。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周身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哀伤的气息。他手中握着一根散发着幽光的勾魂锁,那锁链上隐隐有符文闪烁,似乎有着禁锢灵魂的魔力。

另一个身着黑衣,身材矮壮敦实,与谢必安形成鲜明对比。他满脸凶相,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他便是范无救,他的手中拿着一块黑色的牌子,牌子上刻着一些古老而神秘的图案,那是阴司授予他们勾魂的凭证。

此次,二人是奉阴司之命前来带走一位将死之人的魂魄。他们的身影在狂风中显得有些虚幻,仿佛随时都会被这黑暗吞噬。谢必安微微皱眉,他的目光透过黑暗,看向不远处那间破旧的茅屋。茅屋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屋顶的茅草被风卷走了不少,墙壁上的缝隙里透出一丝微弱的烛光。

谢必安心中泛起一丝怜悯,他知道,屋内的人正处于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起自己生前的遭遇,那些被权贵欺压的日子,那些科举失败后的绝望,还有亲人离世时的悲痛。他本是一位才华横溢的书生,一心想要通过科举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然而,官场的黑暗却让他的梦想破灭。他在那座桥上徘徊了许久,最终选择了自缢,结束了自己苦难的一生。

死后,他的灵魂飘荡在世间,因心中的怨念和未泯的正义,被阴司选中成为勾魂使者。从此,他便游走在阴阳两界之间,见证了无数的生死离别。每一次执行任务,看着那些将死之人,他都会想起自己的过去,心中的怜悯之情便油然而生。可他深知这是阴司的宿命,他无法违抗,只能默默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范无救则没有谢必安那么多的感慨,他只是不耐烦地看着茅屋,嘟囔道:“大哥,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完成任务回阴司吧,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谢必安微微摇头,轻声说道:“再等等吧,或许他还有些未了的心愿。”范无救哼了一声:“有什么心愿能比得过生死簿的安排?大哥你就是太心软了。”谢必安没有回应,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茅屋上,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此时,茅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仿佛是生命在做最后的挣扎。烛光在风中摇曳得更加厉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谢必安握紧了勾魂锁,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他即将带走一个新的灵魂,开启又一次的轮回之旅。而这个夜晚,也将成为这个村落中又一个被人们口口相传的恐怖传说。老槐树在狂风中继续疯狂地舞动着,像是在为这场生死离别奏响一曲悲壮的挽歌。

在那遥远的尘世岁月里,谢必安生于一个宁静的江南小镇。小镇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是白墙黑瓦的民居,潺潺的溪流穿镇而过,河面上横跨着一座座小巧的石桥。谢必安就成长在这样一个充满诗意的地方,家庭虽不富裕,但父母勤劳善良,倾尽全力供他读书识字,期望他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谢必安自幼便展现出了非凡的聪慧,他对书籍有着浓厚的兴趣,常常手不释卷。无论是儒家经典,还是诗词歌赋,他都能熟读成诵,并且有着自己深刻的理解。在学堂里,他的才华更是脱颖而出,先生对他赞不绝口,同窗们也都对他钦佩有加。他的眼中总是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那是一种对通过科举改变命运、造福百姓的坚定信念。

随着年龄的增长,谢必安愈发勤奋刻苦。他常常在昏暗的油灯下苦读至深夜,陪伴他的只有窗外的虫鸣声和父母关切的目光。每一个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小镇上,他便起身诵读,那朗朗的读书声在小镇的上空回荡,仿佛是他向命运发出的挑战。

终于,科举的日子来临。谢必安带着满心的期待和家人的祝福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一路上,他看到了世间的百态,有穷苦百姓的艰难生活,也有达官贵人的骄奢淫逸。这些景象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理想,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天下苍生谋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