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数次——想望见他那样洁净的笑容。

她无数次想着那颗意国糖果的味道。十个周目以来，她竟然只吃到过一次他的糖果。这说明剩余的九个周目，她都不曾真正走入他的内心。

远方的城楼，朝颜立于檐上。她的表情沉寂而灰败，手指几乎掐出血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神灵会对一切都保持极淡漠的态度，甚至懒得聆听人们的哭喊与祈祷。因为在祂眼里，很多事情都已经重演了无数次。对于这种一次又一次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很难升起最初的触动和共情，就像在看一场不断重播的电影。

……

“漂亮姐姐——”男孩在后面喊。

“注意安全——！”男孩大喊。

夜晚，送低血糖的苏洛洛回家后，苏明安突然产生了幻听。

“我很好奇你的信心在哪里。”神灵没有在意他的放话，只是把他带到预言石壁前。

“谁！”苏明安瞬间警惕，开始翻找各处。

【朝颜内心小笔记：】

神灵的诱导永远都是这样丝滑。而且，正在变得越来越丝滑。

每次都是一样的开局——假诺尔会诱导苏明安逃脱，然后苏明安就会逃往皇宫，就会遇见国师离明月，进而——知晓异种王的事。进而——他就会在现世中开始探索。

“甜的味道，就是星空的味道。就像糖果一样。”朝颜笑着说。

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哦，哦……”小男孩没有理解她的话，只是不断摸头掩饰尴尬。

小主，

【游戏天数：第一天，夜晚。】

【游戏天数：第一天，凌晨。】

朝颜记得在第一周目时，国师离明月还拥有一头漆黑的头发，到了第十周目，已经和现世离明月的白发一模一样了。

她拎着药篮，等候在山坡上，缓缓给内心的小笔记添上文字：

……

第一天凌晨，《楼月国》第一章被苏明安打通的时候，朝颜就在现场。她站在皇宫的树荫下，静静望着这已经重演了第十次的场面。没有人发现她，她就像一个始终跟随着苏明安的影子，永远都在他不远的地方，却不会被他看到。

“……到此为止了。”

苏明安眨了眨眼。

她第十次对自己许下承诺。

“……星空的味道。”她含着泪花这样说。

……

……

【公主救王子，也是一个很好的故事。】

唯独她知道——这个楼月国的离国师并非现世的离明月，只是一种“离明月”原初。

“要放弃吗？”朝颜透过木质窗格，看见正在与白莲对话的苏明安。她心知现在已经到了第十周目，几乎没有什么破局的可能了。神灵已经太了解他们，几乎就像了解书中的角色。

一抹泪花出现在她的瞳孔间，她恍然意识到——其实她还是爱着这人间的。无论是哪个世界，无论是多么遥远的人。

【游戏天数：第二天，凌晨。】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你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干嘛呀，小心危险！”胖胖的小孩大喊着：“能帮我把纸鸢扔下来吗？姐姐你真漂亮！”

所以，楼月国中的国师离明月，始终保持淡漠无情的态度。而现世的教父离明月，会稍微温柔一些。因为他们的经历本就不同——一个是阅尽沧桑已得长生的国师，一个是一直保护学生的教父。

神灵就像一个合格的语c人，正在把各个人物都模仿得越来越像。到了第十周目，真人与假人已经真假难辨。

朝颜站在树梢上，远远隔着玻璃望着他。

即使旁边的妃子和宫女们都被这一幕所震撼，朝颜却感到很平静。

……

【……嗯。】

【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