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卢轩的脊梁滑落，他摸到袖中的爆破符：“如果院长清白，何必派你灭口？”

“灭口？”天子忽然逼近，没有五官的脸几乎贴上卢轩的鼻尖，“你别搞错了。我是来给你生机的。”

他握住卢轩的手腕，枫叶状的烙印在皮肤上浮现，“夜子时，带着这个印记去禁地，你会看到比死亡更绝望的真相。”

远处传来钟声，天子化作漫天红蝶消散。

卢轩低头看着掌心发烫的印记，藏书阁方向突然传来惊叫。他循声跑去时，正看到三个学生被抬出来——他们的眉心都绽开着血色枫叶。

藏书阁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卢轩躲在雕花廊柱后，看着医官们用裹着符咒的白布覆盖尸体。最外侧的死者手指突然抽搐，指甲缝里渗出暗红色黏液——和药丸裂开时爆出的物质一模一样。

“让开！”乔云院长的鹤氅扫过石阶，银发间的翡翠发簪闪过寒光。他弯腰查看尸体时，腰间玉佩与青铜钥匙碰撞出清脆响声。

卢轩瞳孔骤缩，那钥匙的蛇形纹路与禁地石碑上的凹槽完全吻合。

子时的梆子声刺破寂静，卢轩掌心的枫叶印记突然灼烧起来。他沿着墙根的阴影挪动，后颈突然贴上冰凉的手指。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真敢来啊！”天子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月光下他的身影时而是青衫少年，时而又化作披着星图的透明躯壳，“看够了吗？那些孩子都是活祭品，院长每次献祭前都要用红莲丸标记猎物。”

卢轩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却抓了个空：“你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出手阻止？”

“阻止？”天子轻笑，枫叶突然在他们脚下盘旋成阵，“三百年前我亲手斩杀恶灵祭司时，你爷爷的爷爷还没出生呢。”

他的指尖划过卢轩眼皮。禁地石门轰然开启的瞬间，无数哀嚎声浪扑面而来。

地下祭坛的青铜鼎冒着血雾，七个昏迷的学生悬浮在鼎口，眉心延伸出的血线正被鼎中伸出的触须吞噬。

乔云院长割破手腕，鲜血在鼎身勾勒出与红莲丸相同的图腾。

“还不够……”院长嘶哑的声音混着粘稠气泡声，“再给我三十年，我定能完全掌控恶灵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