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想用十块钱买一首歌的版权

夕阳如一位温婉的画家,以天际为布,缓缓挥洒着橘红色的颜料,将四合院笼罩在一片柔和而略带几分怀旧的光辉之中。第一进院子的大槐树下,光影斑驳,仿佛每一道光线都承载着岁月的低语,静静地诉说着过往与未来的交织。

徐硕然,身形挺拔、面容清癯,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推着那辆陪伴他风雨兼程的自行车,缓缓步入这片被夕阳拥抱的宁静之地。车轮轻轻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细碎而有节奏的声响,与远处偶尔传来的孩童嬉戏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温馨而又略带几分恬淡的黄昏乐章。

“小徐、小徐,你且慢步,我有事需与你共议。”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年轻男子,身着整洁的工装,面带几分焦急与诚恳,快步从院子的另一头赶来。他,便是厂里宣传部的朱大干事,平日里给人以严谨着称,今日却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急迫。

“哦?这不是朱大干事吗?风风火火,何事竟劳动您大驾,找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徐硕然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言语中不失礼貌,却也透露出几分疏离与自嘲。

“小徐,你误会了,上次歌曲之事,实属误会一场,我亦深感遗憾。”朱强连忙解释道,语气中满含真诚,试图抚平那因误解而生的隔阂,“我知你才华横溢,非池中之物,今日特来,实有要事相商。”

徐硕然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朱干事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介平民,何德何能劳您如此费心?况且,我此刻身心俱疲,只想早些归家,享受片刻宁静。”

“小徐,且听我一言,只需三分钟,定不让你觉得虚度。”朱强见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语气中多了一份不容拒绝的坚持。

徐硕然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这份突如其来的请求。他轻轻将自行车靠在槐树旁,转身面向朱强,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好奇与戒备。

“其实,是这样的……”朱强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整理思绪,又似是在鼓足勇气,“小徐,你在国庆庆典上演唱的五首歌曲,字字珠玑,句句动人,不仅赢得了观众的热烈掌声,更在厂内外引起了轰动。我思前想后,觉得这样的佳作不应被埋没,因此,我代表厂里,希望能买断你五首歌的版权,作为厂歌或是推广之用。至于报酬,我提议每首歌十元钱,你看如何?”

言毕,朱强满怀期待地望着徐硕然,仿佛已经看到了双方握手言和、合作愉快的画面。然而,徐硕然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呵呵,朱干事,您这提议,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徐硕然轻笑一声,那笑声中既有无奈也有讽刺,“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十元钱或许能办成很多事情,但您认为,我倾注心血创作的歌曲,其价值仅止于此吗?我的每一首歌,都是我灵魂的低吟,是我对生活的感悟与热爱的结晶,它们岂能用金钱轻易衡量?”

说到这里,徐硕然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直视着朱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朱干事,我敬您为厂里领导,但请恕我不能苟同您的观念。若是在那个全民同仇敌忾、抗击外侮倭寇的年代,您这样的态度,怕是会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一定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奸,不是吗?我的作品,是我的骄傲,也是我的底线,我不会让它们成为任何人随意交易的商品。”

言罢,徐硕然不再多言,转身推起自行车,步伐坚定地迈向后院,只留下一个孤傲而决绝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拉长。

朱强站在原地,望着徐硕然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低估了这位年轻人的才华与傲骨,更忽略了在那个充满变革与梦想的时代里,每一个平凡个体内心深处那份对艺术的尊重与坚持。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一丝复杂而深刻的反思。不过突然在这一刻,他恨上了徐硕然了。

朱强,呸的,一口吐在地上,恨恨的说了一声:“什么东西,说我是汉奸,老子就是汉奸了,吃香的喝辣的,你小子又能怎么着我?”

他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就离开了大槐树下,向自己新装修好的房子方向走去了。

在那古老而葱郁的大槐树下,阳光斑驳地洒落,仿佛是时间老人不经意间遗落的金粉,为这宁静的午后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神秘。朱强的身影刚刚从这树荫的庇护下悄然离去,未及半盏茶凉的功夫,两位头发斑白的老者,白天一与王启发,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不约而同地聚拢在了这方小小的天地里。

“老王啊,你方才可曾留意到,那位新来的朱强与小徐之间,似乎有着一番不浅的交谈?”白天一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陈年的酒,越品越有味。他的目光穿透稀疏的叶缝,似乎能洞察世间万物的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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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启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狡黠与岁月的智慧。“我只是站在门口,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几句风中的低语,提及了‘歌曲’与‘版权’这几个字眼,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不经意间划破了寂静的夜幕。”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诗人般的浪漫与哲思,将平凡的场景描绘得生动而富有意境。

“你这老顽童,总爱卖关子。”白天一轻笑,语气中却难掩对老友的宠溺,“你所说的,莫非就是小徐在十一晚会上,以天籁之音惊艳四座的那几首原创佳作?那歌声,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过心田,让人回味无穷啊。”

“正是如此。”王启发点头,眼中闪烁着对美好事物的赞叹,“只是没想到,那朱强竟想用区区十块钱一首歌的价格,换取小徐的心血之作。小徐那孩子,心性高洁,自然不愿轻易妥协。在我看来,那纸张虽薄,承载的却是无价的艺术与梦想,怎可轻易以金钱衡量?”

白天一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忧虑。“老王,你言之有理。十块钱,于你我而言,或许能解一时之困,但对于小徐那些倾注了灵魂与情感的作品而言,无疑是暴殄天物。朱强此举,未免太过轻率,让人不得不怀疑其背后的动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虽未与朱强深交,但观其行为举止,总觉得此人非同一般,心机深沉,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或许,他此番举动,正是与人合谋,意在以小利诱小徐入彀,其目的何在,实难揣测。”

王启发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老白头,你果然还是那般敏锐。不过,你可曾注意到,自从小徐洗心革面之后,他的变化之大,简直判若两人。他不仅歌艺、工作能力精进,更在为人处世上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成熟与稳重。我想,即便是那朱强心存不轨,想要轻易诓骗小徐,怕也是难上加难。”

白天一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是啊,小徐的成长,我们有目共睹。他的才华与坚韧,足以让他在未来的道路上,无论遇到何种风雨,都能屹立不倒。至于朱强,此人虽然不简单,但小徐若真能以不变应万变,自能保得一片清明。”

“老白头,不知道你想到没有,新来的这个朱强占据了高老太太的房子,等高老太太的孙子马尚志回来之后,又不知道能乱到什么程度?”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信任,仿佛跨越了岁月的长河,坚固而温暖。他们继续交谈着,话题从小徐的未来,转到了四合院中的琐事,再到对过往岁月的追忆。阳光在他们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与这古老的大槐树一同,见证着时光的流转与人事的更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