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云恬放狠话时,那张冷若清霜的脸。
小骗子……
倒是能耐。
又骗了他一次。
就在这时,门口小厮敲门,“世子,萧大人又来了。”
于湛闻言蹙眉,“这家伙可真是阴魂不散。”
世子明明只答应给萧羽创造机会,至于将云恬推下水的馊主意世子全然不知。
可如今倒好,萧媛出了事,萧羽反而倒打一耙,将萧媛的死怪到他们世子头上。
于湛有些担忧道,“如今外面谣言越传越难听,就连北区的右扶风连曌也掺和进来,要是萧羽趁机在外面胡说八道,抹黑世子,我担心会对肃王府大大不利。”
裴远廷解开束冠,任由一头长发披落在椅背上。
他慢条斯理把玩着书案上一个陈旧的木盒,似笑非笑,“他不过是想要户部侍郎的位置而已,你以为,他真是心疼自己的妹妹?”
于湛闻言震惊了。
“就凭他?”
户部左右侍郎可都是正三品的官员!
他萧羽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居然妄想一步登天,擢升为户部侍郎?
于湛义愤填膺道,“此等小人,世子若帮了他,以后定会变本加厉!”
可若不帮,他又难免到处胡说……
如今,他毕竟是死者亲眷,又是朝廷命官,他若豁出去鱼死网破,踩踏案一旦被掀起来,就很难再压下去。
“世子,那咱们如何是好呀?”
裴远廷手指摩挲着木盒的边缘,漫不经心道,“父王不是想要息事宁人吗?”
“您的意思是……”于湛恍然大悟,“那咱们告诉王爷?”
水上茶楼的王爷的产业,踩踏案虽说是意外,可到底也是因为建栈道的时候思虑不周,管理不当,才会酿成踩踏落水的惨祸。
这事,世子无辜,王爷却不无辜。
咔嚓一声。
裴远廷打开了木盒的锁。
“谁的锅,谁去背。”他淡淡扫了于湛一眼,“还有什么疑问吗?”
每次世子想要独处的时候,就会用这种眼神看人。
于湛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双腿下意识朝外挪,“那小的先去禀明王爷,由王爷定夺。”
裴远廷收回视线,房门重新阖上,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那檀木色的小木盒中。
小主,
一条红色的绳编手链,缀着一个翠绿通透的玉锁,静静躺在盒中锦布之上。
手链的中间,有两个整齐的切口。
俨然,是被利器剪断的痕迹。
他挽高衣袖,拿起桌上搁置的匕首,在画满刀痕的左臂内侧上,划下新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