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恬漠然俯视着她,又看向杜知夏,慢条斯理问,“杜小姐的道歉呢?”
杜知夏抿着唇,“我不过是受她指使……”
云恬转身看向肃王妃,“王妃娘娘,杜小姐这意思是说,不是主谋,就无罪了?”
肃王妃脑仁生疼,瞪了杜知夏一眼,心里暗骂这个姓杜蠢猪一天天地给她惹事生非。
就这样的货色,杜夫人那老货从前还敢妄想杜知夏能入禛玉的眼!
她儿子眼睛又不瞎!
肃王妃不耐烦道,“杜小姐,快向云大小姐赔个不是,回府歇着去吧。”
这话不但要她认错,还顺势下了逐客令。
杜知夏羞愤难忍,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不情不愿转向云恬,口吻却不以为然,“抱歉了啊,弄脏你的衣服,我照价赔偿你十套,总行了吧……”
一语未尽,身后传来一阵吸气声。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大步朝她们靠近。
下一瞬,一件披风扬起,稳稳搭在云恬肩膀上。
抬眼,只见身着银芒铠甲,高大威武的云砚之如一座可靠的山,凛立在她身后,周身挟带的寒意极具压迫性。
茱萸跟在云砚之身后,显然是取衣的时候遇见的。
看云砚之的眼神,该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
云砚之居高临下睨着杜知夏,嗓音沉敛,如案上的菊花酿一般,醇厚,浓郁逼人,“既然不愿意道歉,倒也不必勉强。”
杜知夏觉得自己就快要溺毙在云砚之深入寒潭的黑眸里,本是吓得说不出话,突然听到他这么说,一时愣住。
她下意识朝他露出一抹笑,却见云砚之随手拿起案上的酒壶。
她一时不明所以。
然而下一刻,头顶一阵湿凉哗啦啦流淌而下。
只见云砚之忽然抬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将整一壶酒尽数倒在杜知夏头顶。
冰凉的菊花酿从头顶沁入云鬓,漫过眼睛鼻子,顺着脖颈流进衣襟之中。
杜知夏浑身僵硬。
她嘴角还保持着那抹僵硬的笑,头脑一片空白。
云砚之放下酒壶,见云恬一脸震惊,他慢条斯理地为云恬系上披风细绳,沉声训斥。
“三哥不是跟你说过了,有仇,就得当场报。事后,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咱们父亲有的是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用不着你替他省。”
云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