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恬和连雅君相携上了马车,华辰安和秦观则策马跟在后面。
上了车,云恬朝着连雅君问道,“你可知踩踏案最后定了谁的罪?”
连雅君颔首,“这事我爹过问了许多回,京兆府那边也不敢推诿太过,后来细查一番,都说是户部侍郎纪大人的过失。为此,纪大人已经引咎辞官了。”
云恬想起赏菊宴上,那名帮着杜知夏打配合,最后却被自己的母亲推出来顶罪的少女。
“是纪晴的父亲?”
连雅君道,“没错,就是纪晴的父亲,我前几日陪母亲去寺里祈福,看见纪晴一边跪着磕头一边哭,她母亲还打了她一巴掌,骂她骂得可难听了,唉,瞧着也真可怜。”
其实,她是能理解纪晴的。
纪家虽不算寒门,却只不过是一个没落的门阀望族。
想要在京都立足,不得不与杜家这样举足轻重的世家曲意相结,以求缓急时能得其助力。
“我父亲也一直感慨,纪大人能走到户部侍郎的位置,委实不容易。”
她虽然与纪晴并无深交,可看到纪晴年纪与她们差不多,却遭逢变故,父亲更是成了真凶的替罪羊,她心里也觉得不好受。
云恬却觉得纪家趋炎附势,如今杜家断尾求生舍了他们,本就是意料之中。
但她也知道连雅君天性善良,并未多加反驳。
说到户部,忽然,她想起某个许久未见的人,问道,“纪大人辞官,你可知户部侍郎的位置由谁顶上?”
闻言,连雅君有些迟疑道,“这个嘛,我听说是……”
“是萧羽,对吗?”云恬一语中的。
“你怎么知道?”连雅君诧异不已。
云恬默了默,“水上茶楼是肃王的产业,萧羽的妹妹溺死在七夕夜,且与裴远廷早有勾结,肃王想要他不闹事,自然要有所补偿。”
将罪责推到毫无根基的纪大人身上,不就正好可以腾出户部侍郎的位置,安抚住萧羽吗?
云恬的话一针见血,却将连雅君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些官场的腌臜事,父亲却略有点拨,却从未说得这般直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