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吧,你们也搭把手,跟着一起去,好好照顾小公子。”

奶娘跟着一起出了门,盛熙颜才松了口气。

深夜,云溪院里。

盛熙颜关上门,低声对盛母说:“母亲,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盛母猜出她的想法,急忙劝道:“颜儿,孩子还小,这会不会太冒险了?而且你诰命的俸禄离开王府,会不会领不到了?日后怎么生活?”

盛熙颜打定主意道:“母亲,原本我还寄希望于淑妃和皇上,可今日他们都回绝了此事,世上无人帮我,我唯有自己闯出一条路。

银子的事您不用担心,我手里这两年诰命奉禄存了五百两,宴郎走时留了一千两。我再想办法弄些,咱们到山上熬几年,等此事平息了,我再去看诊治病,总归能养活将将。

只不过我最担心哥哥嫂嫂开的药铺会被牵连。”

哥哥盛景珩自小是个读书天才,可在五年前科考前夕得罪了官员,被罢黜了科考资格。

嫂嫂林雪霜自小在盛家药铺里做工,父亲盛年去世后,哥哥嫂嫂二人成婚就把药铺接了下来。

盛母心疼道:“颜儿,你放心,我回去让你哥哥嫂嫂把药铺关掉。”

“母亲,我逃走之日,你和哥哥嫂嫂,带着熙棠到郊外宅子去避一避风头。”

“我们你放心,你带着孩子一定要小心,安顿下来给咱们郊外的宅子去个信儿。”

翌日,晌午时分,盛熙颜去了东面的排屋,这里是王府的账房。

此时门关着,通常正午过后,账房先生们都会出府去收铺子的流水。

盛熙颜取下发簪,捅了几下打开锁子,悄声进去,打开抽屉,取出一沓子银票。

“就拿五千两,够生活几年了。”

把五千两银票塞进怀中衣裳里,四处张望无人出了门,又关好门锁。

半夜时分,月黑风高。

盛熙颜抱着将将,花夏拿着行李包袱。

此时府中的屋子都一片漆黑,无人出没。

出了后门,门口的马车上跳下来盛景珩,“阿颜,快上马车。”

盛熙颜抱着将将,和花夏赶紧上了马车,不敢耽搁,马车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阿颜,城门入夜关了,咱们先回家明日出城去。”

盛熙颜怕鄂王府连夜追出来连累家里,“哥,找个偏僻的地方歇一晚上,明早就出城。”

“行,听你的。

“哥,咱家药铺关了吗?”

“母亲一回去就关了,放心,你嫂嫂带着熙棠和母亲已经到郊外宅子躲去了。”

盛景珩把马车赶了几条街到了一个拐角处,此地没有敞开的门户,确实没人瞧见。

“阿颜,今夜就在马车将就一晚吧。”

“好。”

夜里,盛景珩给盛熙颜盖毯子,陷入惆怅。

这个捡来的妹妹,命实在难说好。

盛家还在江南时,五岁的盛景珩捡到襁褓里的盛熙颜,盛父盛母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的养,他这个哥哥更加疼惜妹妹。

三年前嫁了如意郎君,齐宴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盛景珩那时松了一口气,妹妹命是好的。

可短短两年丧夫又带着遗腹子,如今还要被王府欺负。

盛景珩心中懊悔,若是几年前科考前夕他不多管闲事,如今有个官职,就能帮盛熙颜。

小主,

次日清早,云溪院里,平日里这时候没人来,可昨日鄂王妃特意交代今日让早早来打扫。

“咦?二夫人和小公子呢?”

下人赶紧跑去前院告诉此事,鄂王刚起来,怒斥道:“岂有此理,居然敢把本王的孙子偷走!快,召集人去找,昨夜宵禁关了城门,人肯定还在城里。”

“是,王爷!”

鄂王妃骂道:“前日原来是骗我的,这个死丫头,心眼儿可真多。”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个蠢货。”

鄂王急忙穿好衣袍,亲自带人去寻,这可是王府未来的独苗希望,怎么可能放过。

京城西边街上,马车从巷子里驶出,往城门口而去。

走了没两条街,忽然后面有几个人骑马追来,盛熙颜一看,这是王府的人。

“哥,把马车拐到巷子里去!”

“阿颜,你们坐好!”

盛景珩的驾车技术好,很快就七拐八拐的绕过了好几个巷子,算是暂时甩开了王府人马的追赶。

盛熙颜一想,此时清早街上的人少,车少,这样下去一定会被追上。

将将等会儿醒来一定会闹着哭,更容易引来追的人。

前面一家客栈赫然醒目,盛熙颜灵机一动,“哥,我们先下车住客栈躲躲,你等正午街上人最多的时候再赶车到这里,我们出发去城外。”

“也好,你们小心下来。”

盛熙颜抱着将将下了马车,花夏拿着包袱后面跟下来。

还没走进客栈,突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盛熙颜抱着将将往客栈里跑,刚进门的时候撞到了迎面出来的人。

此人身材高大,长的眉清目秀,穿着贵气。

“没事吧?没撞到孩子吧?”

他紧张得问,一看,惊讶道:“你是齐宴的夫人?”

盛熙颜辨认了一下,“你是.....滕王?”

滕王笑眉笑眼道,“是啊,本王不但参加过你和齐宴的大婚,而且还去蹭过饭呢!还记得你煲药膳很厉害。”

盛熙颜想遇到此人是好事,灵机一动,“王爷,你能帮我在这家客栈开间房吗?”

用他的名义开房,鄂王府的人肯定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