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銮驾停在慈宁宫外。

玄翎脚步极快的走着,到了主殿门口,才放慢脚步缓缓走进去。

“皇上吉祥。”

玄翎走进内殿,见太后在榻上躺着,身边盛熙颜跪在地上正在给她捏腿,那地上竟然连个宫毯都没有铺着,顿时眉头蹙了一下。

盛熙颜听到宫人报,回头看玄翎进来,他并没有看她。

“母后,感觉好些了吗?”

皇太后静谧中睁开眼说:“皇帝来了?哀家已经无大碍,不必担心。今日多亏了身边有个懂医的,救的及时。”

又说:“但哀家公是公,私是私,于私哀家可以赏赐盛充媛今日之举,于公,哀家想皇帝将她逐出皇宫。”

盛熙颜心中一抖,今日白救你了,这老太太怎么这么没良心呢。

玄翎幽黑眸子看了一眼盛熙颜,“母后,何出此言?”

“皇帝,你肩上的责任是守护万民,却一时冲动跳入湖里救一个女人,这已经违背了祖训,本该赐死她,可哀家想佛有慈悲,就让她带着孩子出宫去,皇宫也好恢复平静。”

玄翎的脸色透着危险的气息,盯着盛熙颜问:“盛充媛,你自己说。”

盛熙颜一想,这不得是表忠心的时候吗?

恭敬道:“嫔妾自进宫那一刻起,生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皇上的人,唯一的主子是皇上,此生只忠心皇上一人。”

亮晶晶的桃花眼泛着春水,可对面的男人冷酷无情,一点没有接收她的媚眼。

阴鸷肃声道:“既入了宫,就没有出去的道理,到死也休想出紫禁城的大门。”

盛熙颜低眉顺眼的磕了一个头,“嫔妾记下了。”

“母后,日后这话就不要提了。”

皇太后道:“你回去吧,把剩下的宫规抄完。”

“嫔妾告退。”

盛熙颜赶紧起来,步履蹒跚的往外走,腿和腰都要断了。

玄翎扫了一眼她的背影,回过眸光。

“皇帝,你别怪哀家危言耸听,你原本就入后宫的时候少,近来还只去关雎宫,让其他势力如何平衡?嘉妃和良妃,到底犯了多大的罪过,让你一次也没有临幸?”

玄翎冷淡道:“母后,朕给过她们机会,前朝事忙,儿臣不想费劲去调教一些愚笨的女人,等她们素养提高的时候再说,至于其他人,儿臣会适当的走动。”

本不是亲生母子,皇太后知道自从四年前,玄武帝亲政以后就大权在握,她的意见接纳的也不是很多。

小主,

“皇帝既然心里有数,哀家就不说了,雨露均沾,皇帝要谨记。”

盛熙颜跌跌撞撞回到关雎宫里,抱起将将亲个没完没了,将将要蹦跶下去玩,从她怀里逃脱。

刚才皇帝的话对她是个警醒,到死都要死在这里,她是不该糊涂下去。

从前父亲曾说过她是个很容易安逸的人,可以过的知足常乐。

这种安逸的性子,放在皇宫变成了懒惰,从进宫开始她太顺了,没有吃过大苦,以为可以这样悠闲自得的生活下去。

可事实上,进了死胡同。

烧糊涂说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成了玄武帝心里的刺,他再也不会对她心慈。

这一夜,她下了一个决心,要冲破困境。

。。。。。

我不再将这个世界,

与我所期待的、塑造的圆满世界比照,

而是接受这个世界,爱它,属于它。

翌日,阖宫请安被端皇后取消。

正午过后,盛熙颜让拿出所有的赏赐,穿上了最华贵的衣裙,把首饰插满发髻,镯子都戴在手腕上,项链都戴在脖子上。

“小主,您这是干什么呀?”

几个宫人一脸诧异,小主不会是被急疯了?

盛熙颜唯独把沉香手串没有戴上,放进了妆龛盒里。

“我去南花园,那里是妃子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