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尖声尖气的叫喊,殿内所有人都看向盛熙颜。

敦淑媛邪笑,不信你不离开宴席,想在我面前出风头,想的美!

当所有人都以为盛熙颜肯定会因为衣裙被溅到葡萄汁而退下回去时,

她淡淡笑说:“葡萄紫刚好和我身上穿的烟罗秋香色相得益彰,渲染得极有氛围,敦姐姐觉得呢?”

高淑容和林修仪递过来锦帕,“盛妹妹快擦擦吧。”

玄翎注视盛熙颜,明明和她一起来的宴会,明明在关雎宫已经见过她,还抱着她在怀里温存了一番,可此时从远距离看到和近距离却是不同的感受。

今日她梳得发髻,将饱满光洁的额头全露了出来。

一双桃花杏眼似琉璃似珠宝,晶莹清透如水洗过的翠玉里盛着点漆的黑瞳。

云鬓如鸦,蛾眉婉转,眼尾微挑,鼻尖挺直,唇饱满如晨间绽放的花瓣,下颌饱满小巧。

自是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

而此时面对一般人都会尴尬的事,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内核极稳的明艳大气。

玄翎眼角翘起的神采压不住眼中的潋滟之色。

几个锦帕把葡萄汁吸干后,秋香色的外裳上果然仿佛晕染了一片紫色云彩,深浅不一,美轮美奂。

玄翎薄唇勾起,“把这碟荔枝端去盛修媛桌上。”

此时才是入夏,第一批进贡的荔枝刚送到宫里,极为稀罕,整个殿内,唯有玄武帝和太后桌上有各有两碟荔枝。

敦淑媛诡计没有得逞,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转过身去。

宫人把荔枝端到盛熙颜面前,盛熙颜分了些给邻座的几个妃子。

就在大家觉得此事已经平息的时候,宫人又新添了一盏葡萄酒。

邻座高淑容刚拿着玉着吃菜,余光扫到惊愕的一幕,顿时张大了嘴。

只见盛熙颜拿起琉璃杯,倾身一些,哗啦,倒在了前面敦淑媛的后脑勺上。

葡萄汁从她的后脑勺流下来灌进后衣领里。

敦淑媛正在品菜,慌忙摸脖子,满手的葡萄汁。

恶狠狠往后看,盛熙颜微笑看她。

“盛修媛,你为什么把葡萄汁倒到我头上?”

敦淑媛叫嚣了一声,站起来,哭哭啼啼道:“皇上,皇上,嫔妾被盛修媛倒了一后背的葡萄汁,您看。”

她转身,原本穿了一件豆绿色的衣裙,此时后脑勺湿乎乎,脖子上还有黏糊糊的葡萄汁,后背衣裳也是红绿相间。

嘉妃道:“盛修媛可真恶毒。”

皇太后愠色道:“盛修媛,女子应当以宽容为美德,你太过了,还不退出大殿!”

玄翎放下玉着,威严道:“朕,并没有看到盛修媛给敦淑媛倒葡萄汁,还有谁看到了?”

下面妃子们马上闭嘴,低语道:“嫔妾们也没看到。”

“皇上,嫔妾后面坐着的是盛修媛,不是她会是谁?皇上要为嫔妾做主。”

敦淑媛跪下哭哭啼啼的。

玄翎不怒自威,“今日如此喜庆的日子,你非要添堵吗?还不退下。”

敦淑媛头上和脖子湿乎乎极为难受,只能离开宴会,走时咬牙切齿道:“盛修媛,你等着。”

宴会接下来是十二生肖童子功的表演,将将和乐温坐在上座宫毯上兴奋的观看。

突然怜昭仪发出痛苦的喊叫。

所有人都看向她,怜昭仪抚摸右腿,蹙眉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嫔妾的腿好像抽筋了。”

玄翎道:“宣太医。”

怜昭仪看向斜后方,央求道:“盛妹妹,能不能麻烦你给我看看?”

若是旁人,盛熙颜肯定会去关切看看,可上回南花园,怜昭仪狠狠踩她的手指,这个仇让她迟疑了。

嘉妃道:“盛修媛平日里表现的自己医术高明,这会儿可真真冷血无情。”

怜昭仪叫苦连连,极为痛苦的模样。

皇太后看不下去,“盛修媛,赶紧给她看看,别动了胎气。”

盛熙颜听怜昭仪的呻吟声,心慢慢软了,学医的做不到弃病患而不顾,刚微微起身,听到上座传来男人威严的肃声。

“盛熙颜,你好好坐着,不许动。”

玄翎一发话,怜昭仪哼唧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盛熙颜与他四目相对,很听话的坐着没有动,定了定心。

皇太后道:“皇帝,她怀着皇嗣,你就让盛修媛给她看看能怎么样?今日哀家说句实话,你近来可太过于专宠盛修媛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玄翎端起玉盏喝了半盏酒,冷戾道:“母后,不是去叫太医了吗?”

他就是受不了盛熙颜蹲下给另一个女人揉腿按脚,他自己都没舍得她这样做过。

盛熙颜看向玄翎,二人眸光交汇,犹如发丝缠绕双眸,

他不仅是一棵护佑她的大树,还是阳光,温暖着她。

太医赶来,跪下给怜昭仪按了按小腿肌肉,又按了按脚踝。

皇太后道:“再看看是否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