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鄂尔泰看了看韩林和贾天寿继续道:“老达旦,这纳粮之事,阿克善可以不算,但这两个包衣奴才还是要算的。若是这样,老达旦你家便是三丁,需纳粮十斛。”
“竟日里征杀讨伐,今日需纳五斗,明日更要十斛,诸申都快饿死了,哪里有粮来纳?!”伊哈娜听到,终于忍不住了,有些愤怒地看着鄂尔泰大声叫道。
此时,他在旁边听的都直为乌苏嘬牙花子,五斗为一斛,二斛为一石,明代的一石,差不多是一百五十斤左右,也就是说乌苏要拿出七百五十斤的粮食。
这几日众人都在喝粥,乌苏从哪里找这么多的粮食去?
相比汉话、蒙话、满话十分简单,有心之下,韩林已经能听懂个七七八八,甚至能讲,就是语调还有一些怪。
“伊哈娜!闭嘴!不要胡说!”乌苏听得心中一惊,赶忙叫住伊哈娜。
见鄂尔泰脸色没有太多异常,乌苏这才道:“鄂尔泰,伊哈娜年纪还小,你不要听她胡说,主子吩咐交代下来的事,照办就是。你回去跟库尔缠主子说,乌苏知道了,等什么时候腿脚好些了,立马就去拜见主子。”
“是,老达旦,鄂尔泰记下了。”鄂尔泰微微躬了躬身应道。
乌苏盯着有些自得的鄂尔泰又道:“你是拔什库,我本不该说,但是作为本屯达旦,我还要劝你两句,鄂尔泰,自老汗下令杀穷鬼富户以后,屯内便少有汉人,多是女真诸申,今年又是灾年,抢西边又没落得多少好处,还是轻些逼迫。”
“老达旦。”鄂尔泰摊了摊手。
“这事你我说了都不算,甚至连库尔缠主子都说不上话,要是凑不齐粮,你我都要受罚。”
鄂尔泰话里有话,几乎是明摆着告诉乌苏,作为本屯的达旦要是连你都凑不齐粮,别说丢了达旦之位,甚至都有被砍了的可能。
乌苏刚才的话也是脱口而出,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
他作为达旦日常十分体恤屯堡内的兵民,诸申向他借银钱粮食,他若盈余便也借了,极少催促还粮。甚至屯内之前还有汉人时,汉人若和诸申起了冲突,他也少有偏倚。
看到乌苏逐渐阴沉的脸色,鄂尔泰暗自冷笑,接着道:“马上开春,额真主子的庄子也要种了,主子说念达旦劳苦功高,又伤了腿,就只抽你家包衣一人临时入庄,三日一去。”
“替我谢过主子。”乌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