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横元转头,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宁祥。
其实宁祥并不想坐的离君王这么近,可他是一家之主,他不往这里坐,让两个孩子往这里坐吗?
妇人们更不行。
原本想着,不说话,就这么坐着陪着也行,可谁知道君王忽然转过头来,冲他喊了一句:“三舅父。”
宁祥差点儿从椅子里跳起来,他面皮抖了抖,硬着头皮应一声:“贤……贤婿,有什么事吗?”
“想问一下三舅父,在做什么事情。”
“这个……臣……不,我……我在粮草营就职。”
齐横元眉梢挑了一下:“粮草营?”
宁祥点头,眼睛疯狂的眨着,结结巴巴道:“就……就管一些仓库,保证每个仓库里的粮草够达到朝廷要求的标准,如果调用了,就要立马补上,不……不……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宁祥不是个结巴,但他一紧张就会结巴。
结巴成这样,看来是紧张的不行。
何氏真为自家男人着急,好好的跟陛下说话不行吗?你结巴什么,少不得让陛下觉得宁家人都不优秀。
燕宁也看向了那边,这让宁祥更紧张了。
齐横元笑道:“三舅父不必紧张,我就只是随便问问。”
他又问宁维泽和宁维仁。
宁维泽丝毫不紧张,说道:“我在皇家武场就职,不过不是武官,是笔录官。”
每个武场都有笔录官,负责登记比试的人员名单以及比试情况,然后做成卷宗,方便以后查看。
皇家武场的笔录官跟其他武场的笔录官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俸禄比较多。
齐横元问道:“你会武?”
宁维泽笑道:“不会,我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我喜欢看别人打打杀杀,我感觉记录他们的比试,很有意思。”
齐横元:“……”
你也挺有意思。
齐横元去看宁维仁,宁维仁说:“我刚进粮草营,以后接我父亲的班,我祖父之前就在粮草营就职,后来我父亲继承了祖父的岗位,我也打算继承我父亲的岗位。”
齐横元心想,朝廷职位,还可以这样继承?
宁祥为官多年,虽然官很小,但再小的官也是官,也要在官场上打交道的,宁维仁可能没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什么不对,但宁祥听出来了。
宁祥立马补充:“我们不是拿钱贿赂,就是凭自己的本事获得的这样的官职,在粮草营待的久了,就对粮草营里的一切都清楚了,考试搏官的时候就能考到自己想要的职位,我那个时候就是那样的,考试都有记录,陛……不,贤婿有空可以看看的。”
齐国的官职,都是靠考得来的。
文官要考,武官也要考。
当然也有一些贿赂的情况,只是很少,也做的很隐秘,齐国律法森严,对于行贿受贿的人,往往给予很严重的处罚。
宁家人哪里敢触犯法律啊,再加上但凡行贿,都要拿很多的钱财,他们也没那个实力。
齐横元嗯一声:“我知道了,三舅父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齐横元不好跟女眷聊天,就跟宁祥父子三人聊天,聊的不是粮草营的趣事闲事,就是聊皇家武场的事情。
齐横元昨天晚上才去过皇家武场,他并没看到宁维泽。
笔录官虽然不负责裁判胜负,但也要坐在武官身侧,目睹比赛过程,以此来详实记录比赛情况。
只要是去武场的人,都会看到当时的武官和笔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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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横元没看到宁维泽,就问了,宁维泽笑着说:“昨天我休班呢。”
齐横元哦一声,就着这个话题又聊了起来。
燕宁在一边看的十分无语。
齐国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他安静待着不好吗?
齐横元融入一大家子人中聊天,还真的把气氛聊起来了,宁祥居然也不紧张了。
气氛活络之后,时间也过的快。
何管家过来通知,说午饭摆好了。
所有人便都移到膳堂,宁老爷和宁老夫人也过来了。
两个老人上了年纪,不喝酒,宁祥却是尽地主之宜,非要拉着齐横元喝酒。
燕宁拼命给他使眼色,想让他知道,这位是君王,不是你的贤婿,别整贤婿那一套!
可宁祥太高兴了,这会儿他也不记得刚刚是谁怕的要死。
宁祥压根没看到燕宁的眼神暗示,给齐横元倒了酒,笑着说:“这是我们家自己制的青梅酒,贤婿尝尝。”
宁维泽和宁维仁也添乱,陪着一起喝。
燕宁抚额,看向何氏:“大舅母,你不劝劝?”
何氏摇头:“劝不住,你大舅父就好这口,你不让他喝,他得跟你急。”
燕宁说:“不是不让大舅父喝,是别让……陛下喝啊。”
陛下两个字,她说的极轻极轻,只有她和何氏听得见。
何氏看一眼君王,君王端了酒杯,像喝水一样的把酒给喝了,喝完也没任何反应,好像酒量也深不可测的很。
何氏叹道:“那是你夫君,你劝。”
燕宁:“……”
又不是真夫君。
如果是真夫君,她让他喝个痛快。
燕宁默默扫一眼君王,想着还是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