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绰绰约约的大家闺秀,到英姿勃发的武家之女,再到木强敦厚的村姑……你能在这里找到各种类型、各种年龄段的女孩。
女人争吵……而且还是近二十个女孩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这样的场面别说是在礼教森严的江户时代了,哪怕是在现代都很少见。
造就了这一稀罕局面的始作俑者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脸来,看着女孩们,喊道:
“不要吵了!”
霎时间,截至一秒前还吵得激烈的众女,马上安静了下来,齐唰唰地扭头望向土方岁三。
“我知道你们现在满肚子疑问、怒火。”
“但是,我现在没时间向你们解释。”
“等将来我有空了、可以从京都回来后,定会好好地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所以,请你们保持平宁,直到我土方岁三再度牵起你们的柔荑,好吗?”
说完,土方岁三的嘴角向两边延伸,一抹风流蕴藉的笑容映入众女的眼帘。
但凡是目睹了这番场面,听到了这席话语的人,无不目瞪舌挢。
就凭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哪可能平息争端!你没瞧见这些女人刚才吵得有多么凶吗?
然而……现实总是魔幻的。
在“现实”面前,纵使是想象力最丰富的奇幻小说也要败下阵来。
土方岁三仿佛是施展了什么魔法似的。
当他的话音落下时,那些女孩,刚才争执得无比激烈,好像恨不得直接上手活撕了对方的女孩们,现在有一个算一个,都从“凶猛的老虎”变为了“乖顺的猫咪”。
不仅不再相互攻击,其中的相当一部分人甚至还双颊泛红,表情娇羞。
不知土方岁三的底细的清河八郎,看得眼珠子都快从目眶里滚落出来了。
“那个……土方君,你不再多解释几句吗?”
土方岁三莞尔。
“比这还吓人的场面我都见识过。无妨,等将来有时间和机会后再来哄一哄她们便好。”
……
……
虽然状况不断,但新选组的行军大抵还算顺利。
“不可掉以轻心,切记提防四周的动静,遇到可疑人物时,不要犹豫,直接拿下!”——临出征前,青登对总司等人千叮咛、万嘱咐。
天知道会不会有脑子坏掉的尊攘志士,或是法诛党的死士突然从人群中窜出,对他们发动袭击。
好在这种恼人又棘手的状况并未发生。
队伍在又前进了几公里后,送行的人群愈发稀疏。
最终,仅剩天璋院、近藤周助、冲田光等一众亲友仍不知疲倦地紧紧跟随。
若是有条件的话,冲田光等人甚至愿意一路送到京都去。
不过,这终究是不可能的。
当新选组的将士们将江户的繁华市町远远地抛至身后时,他们的两侧街边再无人影。
许多人回首向后——其中也包括青登。
在这个交通条件并不发达的时代里,新选组里的不少将士自出生以来,直到今时今日才首次离开故土。
面露不舍者有之,慨然流泪者有之。
青登轻抿嘴唇,表情复杂。
粗略数来,他已在这座城市里居住了3年之久。
等再回到江户,将会是在什么时候呢?
一念至此,难以言说的落寞情感便攀上其心头。
……
……
东海道,品川宿——
作为东海道上最靠近江户的宿场,品川宿有着不弱于一般城镇的繁荣度。
经过一阵的赶紧赶慢,新选组的将士们总算是在夜幕即将降临之际,顺利地抵达品川宿。
行军过程中,未出任何岔子——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晋升的速度快得异常,但是再怎么样,青登也是老老实实地从底层一路打拼上来的。
他若连区区的120名将士都管理不好,那他也别干了,赶紧打道回府,洗洗睡了吧。
青登始终感念我孙子忠太郎的无私相授。
2年前,讨伐甲斐山贼的那一仗,青登从当时担任全军总指挥的我孙子那儿,学到了非常多的治理军队、管控后勤的方法。
对于青登的“偷师”,我孙子从不介意。
当青登前去求教时,他还会耐心地一一予以解答。
若无我孙子的春风化雨,想必现在的青登肯定是没法那么顺利地将新选组掌控自如的。
每当想到这,青登就感到深深的遗憾。
倘若我孙子还活着,他将是目前最适合“新选组室长”一职的人,没有之一。
后勤工作可是很拼脑力的。
像我孙子这样的“脑袋能够长时间高效运作”的神人,简直是最佳的后勤人才。
只不过,这种念头放在脑子里想一想就好。
小主,
就算我孙子还活着,他也绝不会成为青登的麾下一员。
说根道底,他始终是大盐党的人。
虽然大盐党的行事作风要比法诛党温和得多,但他们终究是敌视幕府的倒幕集团,绝不可能加入作为幕军序列之一的新选组的。
幕府的新组建的战斗部队将沿东海道西上——此则消息老早就传遍了东海道的53座宿场。
面对即将到来的幕军兵马,东海道的各座宿场可不敢怠慢。
为了伺候好新选组的将士们,品川宿的问屋场马力全开。
【注·问屋场:负责管理宿场,同时负责为官差们提供‘人马继立’等相关服务的机构,其管理人员一般由当地的乡绅、地主来担任。】
不仅调集了宿场内的全部人力、物力,还将附近的助乡都给动员了起来。
【注·助乡:江户时代的劳役,宿场的人马不足时,邻近村庄须提供人力及马匹。】
青登等人的前脚刚一踏入品川宿的地界,后脚就立即有问屋场的人迎了上来,将他们分批引入旅馆。
就在众人前往旅店的路上,许多花枝招展的女人——主要是追鸟、夜莺和步行巫女——像闻着腥味的猫一样,争先恐后地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