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宁神情一僵,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自上次班师回朝后,魏承钧已在京中待了半年之久,按理说早该放其回封地才是。
只不过皇帝一直忌惮凉州的势力,自然是想将其扣押在京中,越久越好。
“何时启程?”盛昭宁问道。
如今战事已定,边关再也没有了钳制,就这么放他回到凉州,只怕会在不久后掀起新一轮的血雨腥风。
“春猎结束后。”
此次春猎,镇北王亦会参与其中。
盛昭宁大概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的,无非是和她所想的一样,担忧放虎归山后,魏承钧随时会反扑回京中。
陶淞对他早有警惕,也一直在暗中追查他的消息。
这件事他没打算对盛昭宁隐瞒,他将她视为得意门生,有些事情自然要和她交代清楚。
“镇北王一直以来都对京都虎视眈眈,多年来我一直在暗中查探朝中都有谁在与其来往,只可惜所藏甚深,无从追探。”
“直到五年前,凉州曾有一人同我有所联络,要给我提供一份名单,我苦等数日,却只听闻那人死讯。”
陶淞闭了闭眼,声音中带着愤恨,“镇北王派人杀了他,连同妻儿奴仆,皆未放过。”
话至此处,他全然没有注意到盛昭宁一瞬惊愕的目光。
五年前,凉州......
盛昭宁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冰冷,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
“那人是谁。”
她紧绷着声线说出这句话,极力遏制住声音里的颤抖。
陶淞睁开眼睛,惋惜道:“陈绍。”
一瞬间,盛昭宁如遭雷击。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当年,她奉镇北王之令追杀陈绍,奔袭三日,在密信传入京都前将其拦截烧毁,又在前往燕州的路上,奉命将其家眷灭口。
只是陈绍曾有恩于魏颐,他下了死令不许她动陈家亲眷,于是盛昭宁设计放走了他的妻儿。
却没想到,当时她忠诚于镇北王府所造下的杀孽,竟在如今折返于己身。
陈绍一死,镇北王谋逆的证据便也不复存在。
原来当年京中与陈绍联络的人,正是陶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