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了。
涌泉巷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所住的偏僻巷子,他还没见过哪个平头百姓家里会豢养这么多家丁的。
陆鸣雪却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涌泉巷原来住的都是些三教九流,暗娼馆极多。
后来慢慢发展,这里的暗娼馆逐渐变成私密性极高的勾栏,成了许多世族子弟的消遣处。
为了方便,这附近很多宅子都被这些人买下来,用来金屋藏娇,圈养外室。
而眼下的这处院子,正是她陆鸣雪的夫君,庆丰侯府世子裴行迟所养外室之所在。
心念电转之间,那院子里已经躺下了一片人。
家丁到底比不上军人,三下五除二就被撂倒,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首领没再废话,抬手一挥,小队分散开来,四处搜查。
这院子分为前后两院,而陆鸣雪所在的位置,正巧被一株大树的树冠遮挡,看不清后院内的情形。
她略等了一会儿,见有人过来在那首领耳边说了些什么后,两人急匆匆便往后院赶去。
陆鸣雪提起裙摆,噔噔噔地下了二楼。
她所在的这座小楼的大门开在另一条巷子,那里早停了一辆极为朴素的马车。
见陆鸣雪出来,马车内钻出一人:“怎么样了?”
“走,绕到后门去。”
没一会儿,马车寻了个拐角处停下,正好能从墙角看到那院子后门的情形。
这里本就经常有马车经过、停驻,多上一辆也并不惹人注意。
陆鸣雪从车帘的缝隙间往外看。
只见那后门外已经备好一辆马车,四个仆妇、四个丫鬟围着马车站着,脸色焦急。
“爷和姑娘怎么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两个快黏作一块儿的男女跨出院门。
陆鸣雪瞳孔一缩,男的可不就是她那新婚一年的夫君,裴行迟么?
而被他拥在身侧的女子,脸上戴了面纱,看不清容貌。
“阿雪,他们要上马车了,要跟上吗?”
陆鸣雪却没说话。
她原本今儿出门的时候,还满怀着斗志,想着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儿能将裴行迟这冷心肠的人给捂热了。
可真亲眼瞧见了,眼眶鼻子竟忍不住地发酸,一颗看热闹的心也被浇透了。
“站住!”
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冷肃的声音,陆鸣雪凝眸看去,竟是那首领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