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一直拖着不肯回京,没想到,就这么巧合,戎狄那边竟然打过来了。”
陆鸣雪手扶着琵琶,思索片刻道:“难道,戎狄这个时候兴起战端,并不符合常理?”
她回忆起以往听说战事的时候,往往是秋日,再往后,戎狄偶尔会南下劫掠,但并不会兴起大规模的战事。
而今年秋,戎狄和大梁并无战事,可见今年他们并没有南下侵袭的打算。
这都是陆鸣雪一个外行人的猜测。
卫家在北边有更庞大的情报网,自然有更为详实的依据,推测戎狄此时出手,很不寻常。
“镇国公若是真有谋逆之心,那和戎狄勾结,倒并不令人意外了。”
卫封寒点点头:“偏偏这个时候,陛下又不能反复催促他回京,否则施压太过,反而顺了镇国公的意思。”
外敌入侵,皇帝反而召守将回京,怎么看都是昏君行径。
的确难做。
“镇北军中,有不少戚将军的部将,我想,若是将镇国公对镇国公夫人下手之事宣扬出去,他自然坐不住,必须回京给陛下和军中一个交代。”
提及镇国公夫人,陆鸣雪的手轻轻拨弄两下琵琶弦。
那把淡彩琵琶还放在庆丰侯府,没有取出来。
卫封寒见她脸色不好,心知她在烦恼什么。
便道:“要不,我去跟她坦白好了。当初是我逼你做的那些事。”
陆鸣雪摇头:“我心知肚明,当初我是自愿的。正因如此,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坦白。尤其眼下,镇国公府就要遭殃,她心中不平静,我这时候去说,容易弄巧成拙。”
“也好,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再说,她原谅也好,不原谅也罢,我们总能想到办法慢慢周全。”
卫封寒自然是问心无愧,陆鸣雪却未必。
阿姜从上楼来,从门口探头,看见卫封寒果然在,轻哼一声。
“阿雪,下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镇国公府?”
陆鸣雪放下手中的琵琶,给阿姜倒了杯暖身茶。又将她身上冰凉的披风解下来放到熏笼上,拉着她坐到炭盆边。
阿姜见她不说话,被她摆弄的时候又道:“她问我你近况如何,还说许久没见到你了呢。让你最好带上琵琶,她最近心烦,想听听琵琶曲静心。”
陆鸣雪默默叹气,道:“你可有告诉她,我和裴行迟和离,暂住在医馆?”
“这倒没有,我只说会转告给你。”
阿姜歪坐在茶桌前,被朔风吹得僵硬的脸慢慢缓和,很是舒坦。
“如何?你要陪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