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雪将她俩的眼神官司都看在眼里,心里不予置评。
待进入殿内,她将披风解了,连同汤婆子一起交到宫女手中。
便有人上前一步拿着入了内室,也不知道是怎么给她放着去了。
“陆姑娘,跟我来,娘娘眼下正和三皇子叙话,您先在暖阁待会儿。”
陆鸣雪只点头不说话,跟在她身后,也不多看。
宫女将她领到暖阁内,又给她上了热茶和茶点。
“陆姑娘,奴婢就在门口,您有事唤奴婢一声便是。”
陆鸣雪点头道谢,那宫女走到暖阁的洞门处站着,也不动了。
刚刚还能说会动,鲜活的人儿突然又成了装饰物。
陆鸣雪拿起茶杯,一口热茶下肚,五脏庙都热起来。
她舒了口气,心却还是提着的。
自小便听说,天家贵胄,都是些冷心冷性的人物。
他们看待皇城外的人,就像是在看蝼蚁。
陆鸣雪曾在教坊司内的师父,琵琶国手文仙,被贵人相中,成为府上乐师。
原以为是脱离贱籍的大好机会,可结果呢,却是将她送到北边,和戎狄和亲去了。
她不知道师父究竟是不是自愿的,只知道每次课程结束,她走出教坊司,一回头便能看见师父在教坊司内看着她。
师父应该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向往自由的人生吧。
她看见了师父眼里的向往,却无能为力。
摆布师父命运,将她立为公主送出去和亲的人们,正是当今的皇帝和宫里的贵人。
从那以后,她对这位陛下,对皇宫中的贵人们,就有了畏惧和埋怨。
正想得入了神,那宫女开口唤她:“陆姑娘,贵妃召唤您呢。”
陆鸣雪站起身,出了洞门,便看见一个锦缎轻裘的少年从正殿中走出来。
他许是很久没见过外人了,扬起头看陆鸣雪,嘴里还“咦”个不停。
“这是母妃宫里新来的宫女吗?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