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要拖累他,但在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自己拖累了他吧。
否则怎会在卫贵妃质问她的时候,生出那么多的羞愧来?
陆鸣雪眼眶有些发热,那热意来自于她内心的恐惧。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恐惧着和卫封寒有关的人。
她硬撑着,声线微微颤抖:“贵妃娘娘,我和封寒两情相悦,并非他剃头挑子一头热,更非我见他有利可图,刻意接近利用。还请娘娘明鉴。”
卫贵妃挠了挠脸颊,笑道:“瞧你,本宫哪里是这个意思。”
她掏出衣襟里的锦帕,探出身子,将陆鸣雪眼角的眼泪擦去。
“倒是本宫的不是了,没曾想话说得重了些,竟将你给惹哭了。”
陆鸣雪忙道:“并非如此,臣女只是,只是……”
卫贵妃收回手,道:“陆姑娘,你这么说,本宫很欣慰,证明你是一个有自尊的姑娘。”
这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却并不能让她高兴。
她感觉,卫贵妃好像在给她发牌匾。
牌匾上写着夸奖她的话,却并不是真心的认可。
她不要牌匾。
陆鸣雪眼神再度坚毅,她站起身来,将琵琶送还给宫女。
她跪下来,挺直背脊,对卫贵妃道:“贵妃娘娘,臣女家中有急事,希望娘娘开恩,准臣女出宫,将家中事处理之后,再入宫侍疾。”
卫贵妃被她突如其来的请求给弄蒙了。
“你家中究竟何事?”
陆鸣雪索性豁出去了,道:“臣女的弟弟,被人绑架了。”
卫贵妃只觉得荒谬,一对浓密的长眉蹙起来。
“何人敢绑架你弟弟?……你段时日一直在宫中,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当真躲不过去。
陆鸣雪道:“臣女在房内歇息时,有人敲门,送了封信到我手里。”
“你是说,本宫治下,有人帮宫外的人传信?”
“是,还请娘娘先不要声张。臣女弟弟的性命,还握在他们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