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使,吾还有一事。幼子胡亥正于琅琊台斩蛟,吾并非为己身也,亦非为了公子这个头衔。灵蛟难得一遇,今现琅琊台,恐与天人有关。”
扶苏此言倒是提醒了徐福。
此灵蛟必与天人有关,故胡亥断然不能斩蛟成功。若是灵蛟被斩,便是彻底得罪了天人!
天人与圣人乃是一体,华夏之所以能成如今的样子,一直前行,民众越来越好,尽是因为历代圣人。
圣人出,人道得以代天道而行,可如今若是将天人得罪,那同得罪圣人有什么区别?圣人将人从天道中带出来,一步步往前。
世间若无圣人,天下大乱也,天道待人,将同刍狗无异也!
胡亥此举,乃是倒行逆施。
徐福了然,“吾知晓已,公子放心,吾将同尔等杀出越王宫,前往琅琊台方向,设法救灵蛟也!”
……
越王宫的天同琅琊大营的天是一样的天。
故,天之异象李斯同赵高亦是看在眼中。
李斯赵高二人站于大殿门口,卫尉羯在内守着始皇帝。
李斯回头看了一眼,卫尉羯仍是一动不动。若说卫尉羯好大的本事,好大的福气,能得始皇帝信任。倒不如说,始皇帝识人绝佳,选了最为忠心的卫尉羯。
世间人之多矣,即便是亲至妻儿也有同床异梦者,卫尉羯确实难得。
“丞相这是在瞧什么?”赵高问。
李斯淡淡一笑,“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那便悄悄这异象。”说完,赵高叹了声气。
李斯抬起头眉间紧蹙,夏日落雪本就奇怪,而从越王宫的方向又开始慢慢阴沉了天色,接着便出了一朵奇形怪状的巨云。从此方向并不能瞧出是何种模样。其中风雨变换,一道巨雷将雪驱散了!
那雷甚是奇怪,只在越王宫的上方,也不知有没有往下劈。
足足响了一个时辰,若是真的往下劈了,想来越王宫要受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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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异象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心中也是越发沉闷。
“丞相觉得,此事会不会同天人有关?”赵高又问。
李斯眼神向下轻蔑看了赵高一眼,收起眼神,他心中其实有些不安。
此种天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说只是常态,傻子都不信。但如今他不能庸人自扰,尤其是不能在这关键时候,乱了自己人的心思。
“若是天人,当然视凡俗之事如浮云。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如何为天人?”李斯气定神闲,像是在和赵高讨论一件小事。
赵高未答。
李斯又道:“且天下万民之生死,皆在吾等之手,而非天人之手。”
此语说完,李斯及其微妙的笑着,对上赵高有些狡诈的面孔。
赵高此人和自己不同,此人幼时受尽屈辱,他只会为了自己,而非天下人,更非秦也,否则怎会选胡亥这厮。
“丞相当真敢言!”
李斯轻蔑一笑,“天人可杀吾二人也,难道亦敢杀尽天下人?”
赵高一想,确实如此。天道无论公与不公,都不会强行索命,但他们二人不一样,他人之命与我何干?
不过是我想留就留,不想留便杀了。
如此一比,我果真是要比天人还厉害。
心中正要高兴,却又想起了两粒老鼠屎。
“丞相,如今大势已定,扶苏蒙恬二人如何处置?”
此二人确实是这一盘大棋最大的危害。扶苏之名广益天下,几乎人人都知道,始皇帝有位大子,名唤扶苏,此人贤善,堪当大任也。更何况当初始皇帝将扶苏送去蒙恬身侧,更是让常人道儒雅之名的扶苏,添上了礼贤下士,善于用兵的美名。
尤其是蒙恬,更是大秦人皆知的天下第一名将,大秦第一勇士,击溃匈奴,是中原安宁。修筑长城,更是防御匈奴进攻。
还有那三十万长城军,可不是好对付的。
李斯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蒙恬,必须要死。”
赵高一笑,“若是真能除掉蒙恬,那三十万长城军可以使卫尉军和骊山军压制。只是……如何除掉他?”
直接动手肯定是不行,蒙恬有名声在外,若是直接杀了,长城军想要讨回公道,卫尉军和骊山军未必会听话。
必须要给蒙恬一个合理的死法,使长城军若是动兵,便是造反之名。
赵高已然知晓,他看了李斯一眼,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厉色。
李斯道:“既然如此,那便伪造始皇帝诏书,命扶苏与蒙恬二人,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