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往外走了几步,侧头看天,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悠然之感,“这天上的阴霾都要散去了。”
只听身后的赵高笑了一声,亦是朝着自己走了几步,“丞相,这哪是什么阴霾,只不过是个过路云罢了。”
“哦?令高,过路云可是会走的,怎么不见其随风走动?”
赵高冷哼一声,“自然是不知始皇帝在此,竟妄图停留,犯上了逆鳞,被这威严驱散了。”
李斯意味深长般‘哦’了一声。
卫尉羯一头雾水,显然不明白这二人好端端的说什么云。
李斯侧目看了一眼正躺在里面的始皇帝。
普天之下,何人能与始皇帝相比?可即便是这样一个帝王,最终不还是没有如愿而终?
一时间,心中生出一丝悲悯。
却不知在悲什么?
始皇帝无措,即便是他寻求不死之药也是为了天下苍生,而非自己。
扶苏与蒙恬亦无错,忠心之人哪里有错?
赵高也无措,若是扶苏继位,哪里会有少子师的位置?
而自己呢,更是无错。
法无错,儒无错。即便逐渐淡出众人视角的墨也无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并非人是自私的,而是这一切由不得你大方。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时代,谁让步,谁便死。
譬如扶苏。
此子若不如此仁善,早早布局,或许根本没有自己同赵高的今日。
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商君遇孝公,成了一世美名。
张相遇惠文王,破六国计,成大秦。
而今只能说,天要吾留命于世,故抑扶苏,兴法家也。
李斯像是忽然被委以重任了一般,已经准备好了,扶着胡亥这个不争者向上。
“报!”一声急报,李斯的心思都被牵动了起来,消息竟然来的这样快?
他不免看了赵高一眼,对方却是无比放松,像是早已在等消息一般。
见此,他心中宽慰了不少。
二人相视一笑。
卫尉羯早已开口道:“何事来报!”
“报,叛军杀入后军辎重大营,主将被阵斩!”来报者神色惊乱,身上肉袒,头上还扎这红巾,语无伦次。
“主将被阵斩?”
李斯登时一愣,身子下意识转向赵高。
赵高的眉毛亦是一跳。
听意思,貌似是后军辎重大营的主将被斩了,但是,这不可能的吧?
毕竟后军辎重大营中的兵力亦有一个曲,其中甲士足足有一千。
而蒙恬身边的甲士不用说,自然是他和扶苏的亲卫,其亲卫总共也不过百人。
力量对比如此悬殊,后军辎重大营的主将便是死,亦只可能摔死,而不是阵斩。
李斯了然,这百人对千人的结果,自然是对面的主将已经亡了。
想来是自己多疑了,也不知究竟是蒙恬亡了,还是扶苏亡了。
若是两人一起……那恐怕再好不过。
李斯不紧不慢问:“何人为主将?”
兵卒一愣,支支吾吾道:“回丞相,赵……赵捷。”
李斯赵高皆是一愣,四目相对,其中满是疑惑。
嘶……没听过这个人呀?
赵高疑惑开口,“此为何人?”
军卒亦是十分懵逼,疑惑瞧着此二人,道:“后军辎重营的军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