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京诸场务中,有什么场务有缺额吗?”
将刘崇的实封状放下来,赵煦就问道。
既然刘家听话,通过了这次服从性测试,自然要给奖赏了。
石得一想了想,答道:“奏知大家,太府寺那边,似乎有几个监当官出缺。”
赵煦顿时好奇起来了:“太府寺还能有监当官出缺?”
太府寺的官,可都是肥差啊。
元丰新制,太府寺掌库藏、出纳、商税、度量、平准、市易等诸事。
一个标准的经济部门。
如今,虽然市易法已经罢废,平准均输法也已经脑死亡,赵煦又废掉了汴京的城门商税,让太府寺的收入大减。
但,单单是管仓库这么一个事情,就足够太府上下吃香喝辣了。
石得一低头报告:“大家,那几个被罢的监当官,与那几位罪官,有着牵连。”
“不是举主是罪官,便是与罪官等有着姻亲关系……”
赵煦这才释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至于石得一指的罪官是谁?
除了张诚一、张谏之、李定等人,还有谁能在新朝被人称作罪官?
这也是封建社会的尿性。
一人得道,固然鸡犬升天。
但一人获罪,也经常性的会牵连全家。
老实说,大宋在这方面非常文明。
即使连坐,哪怕对近亲,也轻易不会进行肉体毁灭。
至于门生故旧和姻亲?
通常来说,只要没有人搞他们,自己再低调点,基本都会没事。
但这是不可能的。
政敌、竞争对手,那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拼尽一切的拱火、搞事,不把对手弄垮,誓不罢休!
当然了,游戏规则还是很体面的。
一般来说,罢官、贬官就是极限了。
只有极端情况下才会搞到除名、编管、流放岭南那一步。
而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双方就要不死不休了。
可能几代人,都会纠缠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
所以,这样的例子很少很少。
为了防止,这些人里有人才。
赵煦便让石得一,将这些已经被罢、被贬的倒霉蛋的名字和履历报了一遍,确认这里面,既不存在未来的名臣能吏,也没有政绩可靠,踏实肯干的老实人后就没有管了。
“所以,太府寺如今出缺的是汴京锁、抵当所以及石炭场等有司的监当官?”
“是。”
赵煦想了想,就差不多有决定了。
便对石得一吩咐道:“都知替我去一趟都堂,命中书舍人草制诏书,以右武卫大将军崇管勾汴河锁。”
众所周知,汴京城是一个被多条河流分割的城市。
汴河、蔡河、金水河、五丈河都穿城而入。
将来自四方的商品、货物,通过河运,运抵汴京。
但汴京是京师,不能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出。
特别是船只这样可以运输大量物资、人员的交通工具。
所以,各条河流入城之处,都设有闸口。
对出入船只进行检查、征税。
汴河锁,管的就是通过汴河,出入汴京的船只。
自来油水丰厚,是最肥厚的差遣之一。
“诺!”石得一领命而去。
看着石得一的背影。
赵煦微微抿起嘴唇:“今日之事提醒了朕,得抓紧将石炭所、抵当所这两个关键机构控制、整合起来啊。”
在出缺的监当官里,汴河锁是油水最丰厚,同时也最悠闲的。
就算放头猪到汴河锁,也一样能赚的盘满钵满。